拉上厚厚的窗簾,屋內光線頓時暗下來,關掉手機,反鎖房門,一切都與我隔絕。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在下巴上匯合,一滴一滴,如串珠般墜落,迅速滲入地面。沒有人知道我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心痛,痛到恨不能將整顆心揉碎。手指抓緊床單,指甲慘白,深深嵌入掌心,這樣才會減輕痛苦,才會麻痹那緊繃著的神經。
耳畔不斷出現那令人發狂,令人心碎的聲音,恨不能將頭發揪掉,讓這揮之不去的聲音消失。記得那天你在電話中所說的一切,悲哀、憤怒、失望讓你的聲音變得異常恐怖。能感受到你的心痛。你不停地質問為什么,我只能以沉默來回應,只能用淚水洗刷我的過錯,我無法解釋,也無法請求你的原諒。
你哭了,淚水滴落到話筒上,我聽到了。你哽咽著回憶一切,逼著我回憶過去,一字一句念著我發的每一條短信。“12月25日,今天圣誕節,我們去玩吧……”呵呵,沒想到你還留著,而我早已刪除,不留一點痕跡。每當念到開頭,你總停頓一下,似乎,在刻意遺忘那個稱呼,我傷你太深了,對嗎?
心中一千遍,一萬遍地說對不起,感覺欠你的太多,太多,只有以這樣的方式,才能彌補我的過錯。
你說要再為我唱首歌,唱那首《我們都一樣》,你說唱完就結束。“推開窗看見星星,依然守在夜空中,心中不免多了些暖暖的感動……”哽咽著,斷斷續續地唱著,我聽到了,淚止不住地流。伴著心碎的聲音,一字一句,讓人無處躲藏。好像過了一個世紀,終于唱完了,許久,你說:“現在12:28分,你還有什么話說,12:30,就要結束了。”沉默,沉默得快要窒息,最后一秒,輕輕說對不起,伴著決絕的掛斷的聲音,不知你聽到沒有,我在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道歉。
原諒,你不會輕易說的,因為那傷痕太深,無法裝出無所謂的樣子說出。
戒指早已摘下,印記卻在指上纏繞不去,你曾說總有一天它會消失的,就像對我的記憶。可是,放在心上的,即使傷口愈合,也難以抹去傷痕。
再見,只因在這樣的年紀,不懂什么是愛,只因在這樣的環境,不能承擔這份難以言說的愛。
我的確自私,但那是因為我身上擔的不只是自己的希望。原諒我的怯懦,只因身上的壓力太大,大得讓我無法喘息。原諒我,在這樣的處境中,我們該面對現實。
再見,因為一切都已結束,沒有任何理由,收起一切,和你的一切告別。
再見,也可以理解為“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