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去醫院看病人老莫。他是一所大學某重點學科的教師,講課的時候,突發腦溢血,驟然倒地。送到醫院后,經搶救后雖蘇醒過來,但右腿和右手失去了知覺,記憶也已經喪失,說話呢,沒有人能聽懂。
探視過程中,老莫的妻子一直用自己瘦弱的雙手給老莫沒有知覺的那一半身體做著按摩。我離開的時候,她一字一頓說:“我挺得住,只要老莫人在,就有希望。我覺得自己還是幸福的。”語氣中透出她平時難見的堅定。
認識一位姓李的文友。經濟危機下,發稿也更難了一些,周圍寫稿的朋友紛紛抱怨。其實,文友中大多數人有正式工作,生活比較穩定。但老李是憑稿費過活的自由撰稿人,妻子在一家單位干臨時工,收入寥寥,兒子今年上高中,處處得花錢。老父親去年剛做完心臟搭橋手術,家里負債累累。他的負擔和壓力可想而知。與老李聊天,他淡淡地吐出一句話:“沒有關系,不行的話,我還可以去開出租。只要每天能和家人一起吃晚飯,就夠幸福的。”
記得殘疾作家史鐵生說過:“生病通常猝不及防,生病是被迫的抵抗。剛坐上輪椅時,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豈非把人的特點搞丟了,便覺天昏地暗。等到又生出褥瘡,一連數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著,才看見其實端坐的日子是多么晴朗。后來又患尿毒癥,經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懷戀起往日的時光。終于醒悟,其實每時每刻,我們都是幸運的,因為任何災難的前面都可以再加一個‘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