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沒了尋大魚

為了盡最后的努力，以拯救“現實中的尼斯湖水怪和水下世界的大腳怪”。美國內華達雷諾大學漁業生物學家澤布·霍根(ZEB HOGAN)和美國國家地理學會共同發起第一個全球性保護世界巨型淡水魚類的全球大魚類項目(MEGA FISH PROJECT)，項目旨在研究那些可以長到91公斤或兩米長的世界上最大淡水魚，包括巨鯉、巨鯰、河鯰三種大型淡水魚類，具有非常重要的生態學價值。這項為期三年的項目從2006年開始，它的目的是證實這種重量至少是91公斤或長度至少是1.8米的淡水巨型動物的存在，并采取措施予以保護。

湄公河的刺鰩精

澤布·霍根在湄公河捕獲到一條1.8米長的淡水黃貂魚，它是鮭魚類最具代表性的一種，看上去像是深水怪物。但是如果你認為它是最大的淡水魚，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據說在柬埔寨的河里有長達4.3米的黃貂魚。霍根的向導是在柬埔寨經營漁業公司的英國人里克·漢弗萊。漢弗萊一直夢想能捕到一條大魚，談到這只黃貂魚時，他說：“這只是個開始，還有很多比這更大的魚。”

2007年，漢弗萊和他的合作伙伴烏迪凱·庫恩蘇溫已經在班帕孔河和湄公河捕捉到40條黃貂魚。最大的一條重達220公斤。他表示，他喜歡黃貂魚是因為它們具有強大的反抗能力，這些巨大的動物經常弄破漁網。其中有一條15個人用了大約六小時才將它拖出水面。它們的力量非常驚人，如果你能親眼看到它們，一定會自愧弗如。在捕捉它們時一定要需小心。每條黃貂魚的尾巴根部都有一個刺，這根刺能刺穿人的皮膚和骨骼，向人體內注射毒液。著名的澳大利亞鱷魚獵人斯蒂文·艾文就死于刺鰩精的近親，因為刺鰩精是淡水魚類，而斯蒂文·艾文是在大堡礁玩淺水潛水時被一條刺鰩穿胸而死。他把這條巨型魚稱之為尼斯湖水怪和水世界大腳的真實版本。霍根表示，許多大型魚類正面臨著越來越大的威脅，包括過度捕撈，大壩建設，航運交通、水域污染以及棲息地遭到破壞等。大型水生物種的消失已經成了一個越來越明顯的趨勢。他說，“保護大型淡水魚的重要性應該等同于保護老虎和鯨類。許多大型水生物種正瀕臨滅絕，致使可供科學研究的機會也越來越少。”在未來的三年里，霍根的科研范圍將覆蓋分布在六個大陸的14個湖泊和江河系統。

大魚們的命運

大型魚類實際上面臨著比小型魚類更多的危險，其數量正在因為漁民、污染和水壩的存在快速減少。它們中的不少種群實際上已經到了滅絕的邊緣。

霍根說：“對于魚類來說，上述的三種威脅中水壩是最可怕的。因為那些水泥怪物阻斷了它們洄游產卵的路線，毀壞了它們的產卵地，結果就是很多河流變成生態荒野”。而洄游魚類中的很多都是“精怪級”的龐大，比如生活在長江流域的中華鱘重達半噸，長達7.5米，這樣比起來，上面這只能算是“小巫”了……這里提到湄公河發現的魚界精怪，明顯多過地球上的其他河流(包括亞馬遜)，不知道和湄公河發源于世界高原有無關系。

近期專家指出，這種體型巨大卻異常溫和的鯨鯊正面臨著滅絕的危險。事實上由于難以遏制的過度捕撈，全世界鯊魚數量都在大幅度減少，首當其沖的要數那些有洄游習慣的鯊魚——澤布·霍根說：“在一千余種已知的鯊和鰩中洄游魚種占145種，在這一千多個物種中，瀕臨滅絕的有18％，這數字中包含了45％的洄游魚種。而鯨鯊就是那45％中的一員，它們的洄游從墨西哥到湯加島橫跨太平洋12875公里。

澤布·霍根指出，“在鯊魚從一地游向另一地的過程中，它們被漁民瞄準的幾率會比呆在一個地方大得多。”何況體型龐大的鯨鯊生長緩慢，懷孕幾率也非常低，早就被寫進了CITES(瀕危野生動植物種國際貿易公約)的瀕危動物附錄。

一個由聯合國發起的針對遷徙鯊魚的會議在塞舌爾群島召開，鯨鯊更是與姥鯊和大白鯊一起被大會特別指定為需緊急保護的鯊魚種類。僅僅是在近幾年，捕撈鯨鯊的活動才被印度等少數國家規定為違法行為，可“就算鯨鯊(在某些國家的海域)受到保護，只要它們朝離岸方向游320公里，就會到達公海——那里的漁民仍會對它們虎視眈眈。”霍根不無憂慮地說。

“水中的大熊貓”

或許中華鱘的另一個別稱“活化石”，能更好形容這個自從恐龍時代就存在的巨型魚類。現在環境保護運動正在專注一場與時間的賽跑，挽救這位河中遠古巨人免于滅絕。成年的鱘魚長可達到四米，重量可達450公斤。它們從中國東部沿海溯流而上到長江產卵。但是長江不斷惡化的環境和越加繁忙的航運業給這種龐大的魚種敲響了死亡的鐘聲。30年以前，長江里每年有兩千多條產卵的中國鱘，現在減少到幾百條。

危起偉是荊州長江水產研究所的主要研究員，他和一些科學家們試圖在中華鱘在野外消失以前進行人工飼養然后放回野外，希望通過這個方式扭轉野外中華鱘不斷減少的趨勢。荊州長江水產研究所繁殖基地建在荊州市外。墻上一條標語歡迎著來訪者，“愛護中華鱘——我們國家的珍寶。”繁殖基地里是一個有兩個足球場大小的孵化罐，里面存放著從仔魚到一年大魚過程生長過程中不同時期的中華鱘。從野外捕獲的性成熟的中華鱘保存在孵化設備里，為繁殖提供所需的卵。危起偉說：“短期的目標是通過人工飼養來保護中華鱘，但長期目標是讓它們生活在河里面，保護它們，讓它們成為生態系統的一部分。現在長江里可能只剩一千條中華鱘了，中華鱘是我們的珍寶，我不希望眼睜睜地看著它消失。”為了實現這個目標，科學家想再將一些新孵化的中華鱘保存在籠里面，直到它們性成熟以后才放歸野外。但中華鱘的繁殖能力差，需要十年多的時間才能夠產卵。孵化設備里年紀最大的中華鱘現在已經保存在外面的儲罐里了，它們都將至少再需要五年的時間才能達到性成熟。

重建棲息地

澤布·霍根最近訪問了孵化基地，他站在裝有齊腰深的綠水的儲罐里，緊握著兩米的中華鱘說：“這個繁殖項目就像是一個保險措施，確保古老的中華鱘不會永遠消失。”

長江水產研究所的魚類病理學實驗室主管曾領兵說：“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關鍵的問題是為從野外捕獲的中華鱘建立血液庫，然后再將它們放生。但是我們還沒有完成一個周期，所以我們不知道這樣是否可行。”

危起偉：“中華鱘可以長到四米那么大，可是在過去的20年里都沒有發現過那么大的中華鱘。”

中華鱘從海水里游到淡水中產卵，每次到達長江路程有2000公里，這是世界上最長的遷徒路線。這是19世紀80年代長江上的葛洲壩建成以前的情形，建成以后它切斷了中華鱘的遷徙路線，嚴重危及中國白鱘。

危起偉解釋說，長江不斷增加的船類也是中華鱘的一個主要威脅，因為它們主要在水表層游泳，每年差不多有十多條中華鱘被船螺旋槳殺死。中華鱘對由船類交通引起的越來越多的噪音也非常敏感。危起偉推測，由工業廢水和其他污染引起的不斷惡化的水質將導致中華鱘變性。

1995年后，雄性和雌性的比例完全改變了，以前是一比一，現在大概每十條雌性中華鱘才有一條雄性中華鱘。除了保護中華鱘生活的河流，我們也試圖在長江上重新為中華鱘建造人工產卵地。棲息地恢復是挽救這一物種的另一個辦法。

澤布·霍根說，中國用龐大的措施來保護中華鱘，沒有個國家能夠像這樣來保護這些巨型魚類。如果我們環顧世界上的河流，我們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堤壩的建造使得棲息地破碎，污染，外來入侵物種，過度捕撈。有很多威脅著這些體型巨大的魚類，我們應該分別看待這些河流，找到最好的辦法來挽救這些神奇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