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凱：國辦新“管家”

周麗敏

直到國務院辦公廳從200余人擴編到519人的時候，外界似乎才開始讀懂馬凱從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主任調任國務院秘書長的用意——果然有“大任”讓這位管理干將擔當。

5年國家發改委主任的“執政經歷”，讓教師出身的馬凱已經精于“化繁為簡”，而這一切的前提在于細致與務實的性格。從馬凱國家發改委“為官”的10年，似乎更容易找出他可以“輕松”面對“新國辦”的理由——令國務院政令暢通，同樣需要一個有耐心同時又懂得平衡之道的“管家”。

政道平衡

一度擁有70多個司局的國家發改委，曾被外界看作是手握“經濟大權”的“小國務院”，但在前掌門人馬凱那里，權力越多，需要平衡的利益也就越多，任職國家發改委的5年，馬凱無時無刻不在尋求一種“平衡之道”。

“為了抑制各地方政府的投資沖動，我們的確壓下去了很多高耗能的項目，這其中難免有利益的博弈。”說這話的是一位長期在國家發改委任職的干部，但恰是在這樣的局面下，對于發改委行政手段運用過多，學界、產業界甚至政府內部，質疑聲音不斷。

作為馬凱的下屬，不少國家發改委的司局級干部把這樣的聲音“反饋”到了馬凱那里。馬凱對此給出的回答是——現在全國人民都乘坐在通向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這輛列車上。宏觀調控作用就在于把握好行駛的方向和節奏，避免火車出現大的顛簸，甚至出軌，使這輛列車一直保持著較快、平穩、安全行駛，以盡可能小的代價，到達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目標。這恰恰是“平衡之道”的著力體現。

應急之策

去年7月，馬凱履新的國務院辦公廳“三定方案”正式公布，其間增加的“應急事務處理”，似乎給這位新“管家”提出了新的挑戰。

不過，在國家發改委的官員看來，這遠算不上挑戰——雖然國家發改委沒有處置突發事件的職能，但屢次面對油荒的經歷，對于馬凱這樣的高級官員而言，“觸類旁通”可以說沒有一點障礙。從國家發改委到國務院辦公廳，馬凱應該游刃有余。

2005年，一場“油荒”降臨廣州、深圳等華南地區，有意無意間，馬凱被推到眾目所矚的位置：作為成品油價的制定者——國家發改委，自然成了民眾關注的焦點。

于是，各種輿論的矛頭再次指向發改委，各大石油企業聯合“上奏”，呼吁政府立即出臺第六次成品油漲價，且漲幅達到與國際市場接軌水平，不然將發生“蔓延”整個中國的油荒。

然而，一向沉穩的馬凱并沒有在提高成品油價格的報告上輕易地寫下“同意”二字，而是采用了更為謹慎的政策調控：暫停車用汽油、航空燃油和石油的出口退稅。同時規定，原則上不再批準新的原油加工貿易合同，進一步控制成品油出口，保證國內供應。政策的目的顯而易見——增加國內成品油供應，緩解“油荒”。

實際上，發改委成立以來出臺的各項政策，就像限制成品油出口一樣，爭議較少、支持者眾的案例并不多見。

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的魏杰教授認為，目前的發改委是個工作開展起來非常艱難的部門，“馬凱又是為官之人，還面臨一個社會輿論的問題，可能他做對了，社會還不一定說他好。他堅持方向的時候，又會遭受一些利益集團的批評。”

暢通政令

馬凱主政期間的國家發改委，一方面管理權限龐雜、瑣碎，但在另一方面卻又是中國最具權力的部委之一。彼時，外界已經習慣于國家發改委調查、暫停甚至撤銷工程項目立項的鐵腕治理，由于審批大權在握，國家發改委的政令或許是暢通程度最高、打折扣最少的部分，而馬凱不煩瑣碎地恪盡職守，也從另一個層面保證了發改委政令的暢通與高效執行。

“他很細膩，記性很好，辦公桌上文件如山，看著很凌亂，他從不會去東翻西找想要的文件，總能迅速地找到它。”發改委辦公廳的一位人士回憶說。而馬凱審慎、嚴謹的工作作風，更讓他的同事和下屬記憶猶新。

顯然，國辦暢通政令的職能需要馬凱在發改委期間積累下的經驗——馬凱有親自定稿的工作作風，并一直延續至今。“幾乎每一份文件，馬凱都要親自動手修改、親自定稿。”一位發改委的官員說。對此，他還提供了馬凱寫的一首詩為證——“難偷閑片刻，旋即又案頭。”這首五言律詩《飯后漫步》，在國家發改委機關內部頗為知名，這似乎正是馬凱的習慣方式。

有著5年發改委掌舵經歷的馬凱，或許比誰都清楚政令暢通對整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意味著什么。

“平民”管家

朱浩文如今已是河北省秦皇島市的市長，他便是國家發改委體系中成長起來的官員。對于生活中的馬凱，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布鞋——這位“小國務院”的前掌門人，在絕大多數的時間里，都是腳蹬布鞋。

“馬凱主任是個非常樸素低調的領導，他平時最喜歡穿布鞋，衣著很樸素。除了參加公務穿西裝外，他平時穿的衣服很隨意很廉價。”朱浩文回憶說。

這只是朱浩文的記憶，對更多居住在發改委大院里的“同僚”來說，更熟悉的還是他時常和老伴逛自由市場，買菜也是貨比三家，或許這也是馬凱習慣的基層調研，菜價或許是市場價格走勢的最為直接的反映。

“我看到過他騎著自行車到機關上班。”一位與馬凱同住一個小區的發改委工作人士說，這位北京四中曾經的教師，即便成為中國最具權力的官員之一，也仍然保持著樸素的生活習慣，而如此的生活習慣，或許也從另一個層面塑造了一個低調、務實、細致、善于協調的“管家”馬凱。

（摘自《中國經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