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該愛誰

1

來廣東幾年了，都是平平凡凡的。我沒有什么特長，只是對電腦比較熟悉，而且做過文職工作。于是找工作時，便找了一份助理，不為別的，只為了可以解決我日常消費的薪水而已。我的同事是清一色的女性，和她們在一起自然我的生活多了幾分光彩，當然有時所受的“委屈”也不少，在這個部門我成了“苦力”。想想有些丟不開臉面，可又無可奈何，誰讓我來到這兒啦!不過，能在這里欣賞秀色，也是一種快意!

辦公室公認的“老美女”羅小紗，是個事業心特強的女人，雖然長得漂亮，迷倒不少男人，可不知為何還是單身。她是我的頂頭上司，比我小一歲。不過，一個女人到了30歲還沒嫁，的確有些讓人議論。成為她的助理，還真得感謝她，我也想不明白當初在眾多的應聘人員中，她會看中我。這幾個月來，她對我格外關照，在工作中凡是我不熟悉的，她都會心平氣和親自指點，沒有嚴厲地批評。有時她會和我談家常，講她來南方打工的故事，有時也會問問我的家庭情況，像老朋友一樣隨和，這一切令我受寵若驚。我可不敢去胡思亂想，畢竟她是個漂亮的高薪白領!

又過了些日子，到了五一節，公司放假一個星期，我不知如何度過，晚上羅小紗打來電話，問我有什么節目，想不想和她們一起去珠海玩。我想她和朋友一起玩耍，我處在中間挺尷尬，更何況她是我的上司，這中間是有距離的，所以我只好婉轉地拒絕了。我說我有朋友要過來玩，以后有機會一定和她們一起去玩。羅小紗不再說什么，只是要我送她去車站，她說帶的東西多，需要我幫忙。我無法再回絕。第二天早上，我送她到車站，見到了她的女友，一個著裝十分時髦的女孩。同她在一起，各有所美。看著可人的美女，我真是有些心動，真后悔沒有和她們一起去珠海玩。

從車站回來的路上，心中有些失落，不由自主地傷感起來，31歲的男人了，已步入而立之年，而我又擁有什么，事業沒有事業，家庭沒有家庭，我身邊的那些朋友與同事，如今大多事業有成。雖然說人比人氣死人，可不比，心中同樣是空虛至極。我曾有阿Q精神，自以為自己的生活自己過，只要自己開心就行。可是哪個男人不想自己有錢有勢，做個成功的男人?

在路上，我碰到辦公室財務部的同事方小凡，她迎面走來，手里提著一大包早餐，或許我的愁樣讓她瞧了個正著，她朝我熱情地打招呼。她笑道，帥哥啊，一大早去哪兒啊，誰又讓你受氣啦?我說沒有啊，我這不高興么，我哪有傷心的事啊。

是么，是不是你的老大又讓你生氣?你這個笨蛋，為何不去珠海玩啊。

方小凡說完，一邊笑一邊遞給我一塊面包。她知道我早上去送羅小紗，還知道羅小紗約我去珠海，我還真有點兒吃驚，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告別方小凡甩開大步，回了宿舍，我開始甜甜的睡眠。我說過，這幾天放假，我要睡上幾個好覺。

2

五一假期過去了，一切變回了原樣，我們都回了公司。羅小紗從珠海回來后，心情變得特好，晚上請我們部門的6大美女和我上了酒店。這是我來公司的第一次聚餐，和女士們聚餐，我也變得文明了，原準備是滴酒不沾的，可沒有想到這些女孩全是高手，全都瘋了一樣地喝了起來，談論的話題全是吃啊，玩啊。當然也離不開誰找了個好男朋友，誰的老公會關心人，誰現在又要結婚啦。

突然，女士們的目光瞟向了我，小泉，你談談你的浪漫史吧?你為何還不結婚?

我不知如何給她們解釋，于是說，我這個人沒有錢，沒有女人愛啊!

你騙誰啊，你肯定打過女孩不少主意，是不是花心大蘿卜啊……大家都笑了起來。

那晚，是我打的送她們回到宿舍的。羅小紗住在外面，我送她回去的時候，她居然倒在了我身上，說我讓她著迷，長得和她昔日初戀男友一樣高大瀟灑。我才明白，原來她對我這么好，是有原因的。送她進了屋，我馬上回了宿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以后的日子，羅小紗對我更加照顧了。過了試用期，我的工資漲了不少。從羅小紗那眼神中，我讀明白了她對我的關照;我也感受到了女同胞對我的明顯變化，對我也特別的好。當然，公司不少的男同事看我的眼神也有了些莫名的變化，讓我有些不適應。我可沒有對羅小紗產生愛情，在我的心中她是我的上司啊!我只好安心工作，讓她知道我們只是上下級關系。說實話，就算我去愛她，也不能成為別人的影子。

那天，我和方小凡正在公司的小餐廳里吃飯，談笑風生。突然看到羅小紗走過來，說晚上要加班，要我晚上去辦公室幫忙。她看了看我和方小凡然后就走了。方小凡突然對我笑了起來，說我走運了，有美女看上我了。我說哪有啊。她說我騙她。我說騙她是王八。方小凡說我不坦白，因為她們都知道羅小紗對我有情，說在這個公司中誰不知，你小子傍上了樁美事……我說，我對天發誓，我……

你如何啦，真是笨啊，人家羅小姐還配不上你么，你以為你是誰，能讓她看上是你走運。你們男人還不是都一樣，愛美女，又特別愛有錢的美女，你以為你是神仙啊。不知為何方小凡對我來了氣，飯都沒有吃完就走了。

女孩有時就是這樣不可理喻。

晚上去加班，我做好羅小紗要我做的數據報表，就準備下班。羅小紗跟我說起了財務部的方小凡，說那是個好女孩，是不是我對她有那個意思，她愿意幫我介紹。我不知她是何用意，我說，經理，你別給我瞎扯了，我和方小凡只是一般同事而已，只是比較聊得來。

她說我老大不小了，也是要考慮這事了，眼光那么高，是不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啊。

我告訴她，沒有這個想法，只是時機不到，愛情的事是靠緣分的。

我開玩笑說，經理，你也不小了，以你的條件才可以擇優錄取啊!

她有些怪怪地看著我，然后說，她曾有個愛她的男友，對她說要用一生一世來愛她，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后來他和一個有錢的本地女人結婚了，所以她恨死了他，可她的骨子里還是愛他的。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愛得太深，是不會那么容易忘記的。

我說，是不是那個男人長得有點像我?

她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婉轉的對我說，她想有個家了。一個女孩真的需要一個好男人的關愛和呵護。

我不再說什么，回了宿舍。

我何嘗不想有家呢，我何嘗不想有個真心愛我的女人。在愛的路上，我有過傷心的過去，我曾用4年的時間去愛女友，可是到了最后，她愛上了公司的一個客人，情愿做他的小蜜也不愿做我的愛人。原因很簡單，我不能給她富裕的物質生活，給她一個無憂無慮的家庭，這對我來說，是多么大的傷害啊!

3

日子就這么過著，羅小紗對我還是很好，不過，不再過多關心我了，我們之間反而話兒多了起來，彼此之間也隨和了。因我的工作表現不錯，她輕松了不少，部門的工作有了成效，這讓部門上上下下多了幾分喜悅。大家開始對我另眼相看，她們不得不承認，我是有能力的男人。

這時，方小凡和我打交道的時間多了起來，她對我不錯，說我讓她心動，說喜歡我這樣成熟穩重的男人。我說我是個老男人，長得不算帥氣，又沒有什么錢，以前的女朋友都說我不好，所以打光棍打到了現在。誰要是愛上我，準她娘的倒霉。

她說，她不在意，相信我是個不錯的男人，想和我談男女朋友。

我真的驚訝了，看不出現在的女孩會這么大方，要知道她才19歲。我比她整整大了12歲，我一直當她是我的一個小妹妹，從來沒有對她動過一絲歪心思。

后來的日子，方小凡開始以我的女友自居。上下班都會等我一起去外面吃飯;有時也要我陪她上街，逛商場;有時也會了解我的家人，我的父母在哪兒，年齡多大了，他們有什么愛好，仿佛真的要成為我家中的一員，這讓我十分的不安。她對我好，我相信我周圍沒有人看不出來。辦公室的MM們時不時說要我請客，說我走了桃花運，談了個這么年輕的女孩，不表示，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也有不少的男同事私下議論，說我是個情場高手，專打年少無知女孩的主意。讓我真的有點不好意思。我對自己說，是不是這件事到了需要解決的時候了。

一天下班時，羅小紗客氣地問我，你真的和方小凡在拍拖?

我說我跟她只是一般朋友而已，對于愛，我支吾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羅小紗說我并不是真正愛方小凡，至少現在心中還拿不定主意。她的眼神讓我不敢直視她。她很溫柔地說，如果你真愛她，就好好珍惜她;如果你不愛她，你就不要去騙她，更不能傷害她。羅小紗還說，相信我是個真誠的男人，是個會對感情專一負責任的男人。

那晚，我沒有同方小凡出去，我將自己關在宿舍里想了很多。

方小凡是個美麗的女孩，可她畢竟還小，或許她是一時沖動。她是家中惟一的女孩，就是她愿意，她的父母也不會同意她嫁我。更何況，我們畢竟還不是十分了解，要是真走在一起，對于她的愛，我真的還沒有認真考慮。

我又想到了羅小紗，相對方小凡來說，她是個成熟的女孩，如果說要找愛人的話，在她們兩個當中，我一定會選羅小紗。可是在她心中，或許她當我是她以前的戀人，是她心中一個替代的愛人而已……我不敢再多想下去。

如果說，羅小紗真的愛我，我想，我會慢慢地接受。

4

星期天的早晨，方小凡來找我，說要我陪她去市里的公園逛逛。我說沒有時間，要去辦公室加班，我手上還有不少的工作沒有完成。方小凡不悅，說你騙我，是不是你的上司羅小紗也要加班?我說是的。方小凡說，是不是你愛我，也愛小紗。我說你胡扯，我和羅小紗只是上下級關系而已，不要胡思亂想。她說我騙她，說我腳踏兩只船。

任我如何解釋，方小凡都不肯聽，她氣憤地走了，說這一輩子都不愿看到我這個沒有良心的壞男人。

我站在那兒，不知所措。我想去追方小凡，可我又想，或許這樣分開，是最好的辦法。但我又擔心她，不知她會干出些什么事來。

回到辦公室，我無精打采地坐在座位上開始工作。

羅小紗說，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的話，就不要來加班了。我說沒有，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這個上午特別難過，我的心思全不在工作上，心里全是方小凡的影子，真的不知方小凡如何了?

到了中午下班時，羅小紗給我發來信息:

知道了你和方小凡的事，下班后你去看看她吧，無論是做戀人，還是做朋友、同事，你都要關心她，畢竟方小凡是用心愛你的。你要理智地去處理好這件事情。

我很感激羅小紗，透過玻璃窗，我看見她正在朝我笑。

我打方小凡的電話，關機了，在公司中，四處打聽都沒有她的身影。

方小凡出去了，晚上也沒有回到宿舍，她一個人在網吧里瘋狂上網。她和她的網友說，天下沒有一個好男人，男人全是好色的，全是花心的壞蛋。當我出現在她的身邊時，她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說我這個大壞蛋，為什么又要來找她，她伏在我的肩上哭了起來。她說，她一直在等我，等我來找她，無論如何，她都要證實，我是不是愛她，會不會真的關心她。

凌晨時，我陪她回宿舍，走到寂靜的馬路上，我向她講述著我的故事，我告訴她，我喜歡你，可對于愛情，我相信我不適合你，你這么年輕漂亮，一定會找到更好的男孩。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我心愛的小妹!

方小凡平靜了許多，她問我，是不是真的愛羅小紗?

“我……”我吞吞吐吐。

“愛就愛吧，羅小紗是個好女孩，你和她在一起，我心甘情愿。”方小凡說出這話時，我吃了一驚。我沒有想到，她會這樣想，看到我一副驚訝的樣子，她突然笑了起來說:“你沒有想到的事情，還很多啊!”

她說，她是羅小紗的表妹，如果我真愛羅小紗的話，就要一心一意愛她。她說她表姐受過情感的傷害，如果我對她不好。她一定不會原諒我。

我回到宿舍，再也沒有睡意。我打了羅小紗的電話，我說方小凡是不是你表妹?

她說，你猜猜吧!

5

方小凡沒有騙我，她真的是羅小紗的表妹。自那次后，她在我面前變得平靜了，與我的距離，離得遠遠的。這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特意找她說，雖然我們不能成為男女朋友，可我們還是好朋友。

方小凡說，我是真心愛你的，可是你愛我表姐比愛我多，所以我們保持距離，大家都會好過點。

方小凡的話，我毫無保留地告訴了羅小紗，羅小紗說，她能理解是她最好的一種解脫。

我只有在心靈深處，祝愿方小凡幸福，早日找到心愛的男孩。

過了不久，方小凡辭職了，去另一個城市發展。離開那天，羅小紗出差了，是我送方小凡去車站的。離別時，方小凡告訴我說，當初她和羅小紗都喜歡上了我，為了公平競爭，她們約定，我愛誰多點，她們當中一個就要成全對方，所以在這一場愛情的爭奪戰中，她輸了，她說她輸得心甘情愿，她是真心祝我和羅小紗幸福。

她突然問我，在你心中是不是也真的愛過我?

我對她笑笑，不再言語。

車子要開了，望著方小凡那美麗的身影從我的視野消失，我熱淚盈眶。可愛的女孩啊，我也曾真心愛過你啊!祝你一路平安!

責編:謝荔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