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有一種人,造物主給她非常人所能承受的深重苦難,是為了激發出她靈魂最深處的渴望,讓她展現出深藏在她體內的常人所沒有的璀璨光芒。
墨西哥女畫家弗里達,卡洛就是這樣,好像一朵美麗的玫瑰,風雨之后,光彩奪目地綻放在傷口之上。
如果說你不知道弗里達,那么,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個女人的名字可以威脅你的生命。
1925年,18歲的她遭遇了一起嚴重的車禍,脊椎被折成三段,頸椎碎裂,右腿嚴重骨折,一只腳也被壓碎。一根金屬扶手穿進她的腹部,直穿透她的陰部
此后,她的一生在手術中度過,在幾十件鋼質和石膏胸衣中,在杜冷丁、沙包、鋼環和血淋淋的現實中掙扎
苦難造就了她,她把自己攤開在畫布上,把源自生命深處的痛楚傾瀉而出
我不知道這樣說對于她是否公平,只是想問她,如果可以選擇,用一生的苦痛來換幾時的絢爛,她會不會愿意?
“我沒病,我只是整個碎掉了。但只要我能畫,我就是快樂的。”
喜歡她用“碎掉了”來形容自己。她知足,雖然我知道她心里不甘,就像她對待她終生--的最愛里維拉,她的恩師和丈夫
11年的婚姻,恩愛、外遇、合作、憎恨,到最終的離婚。她一面稱他是一生中最大的兩次災難之一,一面又說做他的老婆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事情……她知足又矛盾著。
在我翻閱她的傳記和畫冊的時候,真正吸引我牽動我心的,不是她的畫,而是她的執著、她的熱情、她的堅毅、她的痛楚、她的無奈、她的偶爾流露的脆弱,甚至是她的風流、她的放蕩、她的狂野、她的雙性戀傾向
1944年,她畫下也許是她最著名的一幅自畫像《折斷的圓柱》。在這幅畫中,她的痛苦以一種最暴烈、最悲慘的方式表達出來:釘子釘在她的臉和身體上,軀干上的一條傷口類似于地震之后大地上出現的裂痕
她在畫中表現了一種占有,命運對一個女人身體的占有,也是病痛在她內心中艱難而又粗暴的占有,她讓自己成為祭壇上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和里維拉是相愛的,卻彼此不忠,過著互相傷害的生活,很難說是她影響了里維拉,還是里維拉影響了她,時光流轉,越到最后,他們就越接近,最終又一起回到最初。
1953年的春天,她舉辦了一生中的第一次畫展,她是被里維拉用擔架抬到現場的。她對來看畫展的人說請注意,這是一具活著的尸體。
也就是在這一年,由于軟組織壞死,她不得不截去右腿膝蓋以下的部分。從此,她極度憂郁,并產生自殺傾向,之后不久,她在睡夢中死去。
人們在她的日志里找到了她的遺言我希望死是令人愉快的,而且我希望永不再來。
這個女人,深諳時光的流逝會讓生命灰飛煙滅,所以她用47年的時光透支一生,或許比別人完整的一生更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