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手記:我們要一樣快樂

按照《黃珂》這本書上的說法，傍晚是黃珂家一日中最輝煌的時光。而下午三四點鐘，客人還沒有來，蔬菜食材剛剛采買回來，還都是新鮮原始的狀態(tài)。這時候的時間，是他自己的時間。

采訪正好約在這樣的一個下午。進門一看，他果然正在讀書，戴晴的《在如來佛掌中：張東蓀和他的時代》，他說自己最近非常喜愛這本頭緒繁雜的書，因為它真實。

真實與順和，是黃珂眼中的自己，也許正因為他的真實，才會有那么多的人喜歡他。看到一些照片。其中有一張被朋友們用來開玩笑。照片中，他被十多位90后美女簇擁著，鏡頭里每個人都笑成一朵花。

傍晚到來前，我離開了望京607。但我已分明感覺到了黃客們都會有的感覺：被照顧。他接了幾個電話，有工作要聯(lián)絡但是他不愿意打斷我，直到我離開的時候他才去電腦上工作。他始終和藹，詢問我的家鄉(xiāng)，并且告訴我一個秘密：不是放油多的菜就一定好吃。

在資深黃客張棗的眼里，與他對坐時的黃珂最有魅力。我想張棗的意思是，那時候的黃珂是一位安靜的、與他分享私密時光的朋友。與我對談的非私密時光里，黃珂仍然迷人，在短短的采訪時間里，有兩次，黃珂神采飛揚。

一次是談到李逵，談到那個沒有原則的、可愛的莽漢，黃珂哈哈大笑，“只要是‘我哥哥’的事情，那就不管別的了，真正可愛”。我坐在他對面，不禁笑了：其實談論著可愛的李逵的黃珂，何嘗不也是可愛的呢。

一次是談到黃客們的薰衣草之行 “很多人一輩子沒有見過薰衣草的，你不知道吧，只有那么矮一點點。那是，很奇特的味道。我們又唱又跳……”他真的在沙發(fā)里手舞足蹈起來。那個瞬間，我突然非常想念我自己的朋友們，他們就在這個城市，甚至就在我生活的附近幾個街區(qū)，我們也會經(jīng)常聚會。那一霎那，我被黃珂感染了，我聽到了他想讓我聽到的話：你也要像我一樣快樂。

我想起有一次中學生攝影比賽，很多參賽者都使用很炫的器材，拍攝了一些抽象迷離的畫面，只有一個小女孩用自己隨身的機器，拍攝身邊的同學，他們上學、打球、發(fā)呆、追逐。我忘記那次比賽的獲獎情況了，但是若干年后，我只記得她那溫暖的作品，因為那里面“有人”。

在《黃珂》出版的前前后后，各路媒體，懷著各自的策劃和結論，簇擁到黃珂身邊，求一個吻合的噱頭：你是孟嘗君嗎?你是柴進嗎?你代表了后現(xiàn)代的希望嗎?你是新世紀的先鋒吧?

離開的時候，我有一個不恰當?shù)穆?lián)想，我想到張三豐成仙之前對張無忌說的話：你要心中無劍。我想我們不要苛求這個中年男人替我們解決以理想為首的諸多問題。因為，他只是一個溫暖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