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電影《死亡詩社》用教育這根紐帶將自由和選擇這兩大主題銜接在—起,以平行蒙太奇的手法將三條主線貫穿于各個人物之中,構建出了這樣—部或悲或喜的電影。
關鍵詞 自由 教育 選擇
或許是從自由女神莊嚴地屹立于曼哈頓的天空下開始,“自由”這個詞便成了所有美國人心目中執著的驕傲。他們通過電影屏幕,向全世界宣揚著他們的驕傲,使得“美國夢”在幾代人的心目中風靡。無論是猶豫不決和當機立斷,結果總要丟棄一些,然后才能得到一些,而權衡這些的,一直都是我們自己。《死亡詩社》用教育這根紐帶將自由和選擇這兩大主題銜接在一起,以平行蒙太奇的手法將三條主線貫穿于各個人物之中,構建出了這樣一部或悲或喜的劇。
影片中的元素都具有各自的代表性,元素和元素之間的碰撞才交織出了情節。死亡,象征了絕望與終止。詩,象征了浪漫與崇高。基汀,象征了智慧與希望。學生,象征了叛逆與激情。父親,象征著規矩與傳統。學校,象征了理智與權威。自由被教育限制,教育中面臨的層層選擇,電影中元素們何去何從,而留給我們的是否又可以稱得上是“后車之鑒”?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部電影是從基汀老師、尼爾和托德三個人的生活軸線共同反映詩化教育和現實教育的沖擊,青春禁錮和自由的抵觸,還有少年們關于前途未來是如何選擇的。而影片中難以令人從思維中逝去的詩歌,也為這部影片主旨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影片的主旨是這么的難以琢磨,在那樣的奔騰的年代里又是什么的悲劇在發生,什么的喜劇在續演,讓我們不妨從她們的命運和思想心里出發,摸清三條主線交織出的現實意義。
自由——精神和現實的差距
自由,歷來是藝術家們永恒的主題。屬于死亡詩社的那些曾經的與如今的少年們,不管是年少時懷揣著夢想與激情的基汀,還是現在年少張揚的尼爾、托德他們,都執著地追求詩歌的自由。傳統永遠以一種超越世俗的力量橫行于渴望自由的年代。曾幾何時它被以榮譽、紀律、優秀作為教條供奉于世人面前《死亡詩社》里面的場景鋪墊就像是在描述中世紀的黑暗,而那群少年就像在進行文藝復興,踏著老師的腳印進行著打破傳統的革命。影片所彰顯出的他們。都帶著為自由掙扎的面孔。雖然當基汀面對學校,他還得標榜出一種老師的傳統禮儀:當尼爾面對父親,他還是得遵循一個兒子的子女綱常。但在他們內心,一開始就在掙扎。
影片的開始很平淡,透露出英倫獨有的憂郁情調,孩子手捧蠟燭,一臉虔誠地等待老師點燃“智慧之光”,誦出“傳統、榮譽、紀律、卓越”。掂量下這四個字的重量,沒有人敢去輕視,至少在中國,這四個字足以封殺掉學生的一切興趣和活動。在威爾頓,他們如同+框架。穩住了這所重點學校的升學率,為他們贏得了一百多年的歷史以及良好的聲譽。與幾分鐘后尼爾關上了房門,在寢室里戲謔地把校訓改成“嘲弄、恐怖、頹廢、排泄”的樣子,卻與這個地方的傳統與死板大相徑庭。學生們在死氣沉沉的禮堂里默不作聲,但是青春的激情和生命力還是從他們的眼睛里泄露了出來。而這兩組畫面的對比和落差之中,我們分明辨析出了一個詞——“自由”。尼爾他們在寢室的宣泄不完全是為了釋放自己青春特有的旺盛精力,而是希望在這所久負盛名的學校里獲得生活中和思想上的自由權利。
這也是影片開始和結尾都在大筆墨渲染的東西——一種美國自1776年就開始提倡的自由。就是因為這種口號在內心與現實的差距,才給了故事進行下去的理由。尼爾試圖用解放肉體來獲得自由,他用自己的生命換得了自由。此后基汀老師被迫辭職,他再也不必用教科書包裹內心的自由,他用自己的工作換得了自由。他們為了得到這兩個字需要付出的太多太多,也許這也正是基汀和尼爾一直在掙扎的原因。當獲得某個東西卻需要付出很多的時候,他們需要在心底掂量很久。也許會一直掂量著卻總是無法拍案,直到某些外在的壓力出現。
他們的自由,尤其對于尼爾,太沉重,在心中積蓄了太久。但死亡詩社的年輕一代是幸運的,因為他們在自己的人生軌道還沒有定型之前,遇見了他們敬愛的船長。最后基汀被迫離開,少年們面對新的老師,新的教科書,踩著椅子。踏上課桌,輕輕呼喚“我的船長”,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應該釋然了。因為基汀先生的信仰已經被延續,在少年們的心中,有一種東西正開始成長。我的船長,謝謝你,謝謝你在我們生命即將開始的迷途中為我們照亮了前行的方向,教會我們何謂自由的榮光。
教育——是誰在打造誰
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讓教育來打造自己,一種是自己打造教育。基汀老師就是后者的倡導者,打破了所有的教學模式。與孩子們已習’慣的千篇一律、毫無生氣的課堂相比,基汀的詩歌教授,如同暴雨,如同雷鳴,如同閃電,揮散了他們麻木的神情。他說“你們要學會獨立思考,你們必須努力尋找自己的聲音,越遲開始,越難找到。”他引用梭羅的那句“大多數人生活在絕望的平靜里,鼓勵少年們開拓自己的天地。他說詩歌、美、浪漫、愛,才是我們活著的意義”。他說“抓住每一天。”
但在基汀內心是怎樣的原動力在驅使他打造著自己的教育模式——將自己作為跨越老師和學生、教條和現實鴻溝的紐帶?尼爾問基汀,你本可去任何地方。你為何要留在這里?基汀說道。我愛教書。這簡潔的語句中卻體現出了基汀老師那最原始的心態,那是為了延續那個曾經自己沒有完成的夢想——一個基汀老師在被傳統的教育體制打造中埋沒心中的死亡詩社。他不忍心目睹尼爾這樣有詩歌才華的學生們被傳統教育體制打造成“囿于書本不會創造”的場景。選擇了在黑暗的大背景下,用自己青春灌注的夢想孤高撐起了一盞燈,照亮他的學生的詩歌征途。
威爾頓高中所打造出來的教育體制就像是一部毫無熱度和感情色彩的機器,將每一名學生加工成面目一致的合格產品。但是在強大的體制面前,任何人的抗爭都顯得渺小無力。最終尼爾和基汀老師都成了這個體制打造出來的半成品。基汀內心是痛苦的,那種最初的夢想被擊碎的痛苦只有托德終于勇敢的跳上講臺,朗讀自己的詩歌時候能得到一點安慰。這段場景中運用的是《歡樂頌》的旋律,音樂和場景的正反反差將兩種“打造”的距離越拉越遠,托德是悲傷的,因為失去了一個老師和一個好室友。基汀也是悲傷的,因為失去了一群好學生和一個育人夢想。影片結尾。當基汀帶著行李準備離開時,主旋律又一次響起,先是一只鍵盤靜靜的敲擊,托德在遲疑,而當他終于鼓起勇氣跳上桌子的那一刻。管風琴與玄月突然敲擊出明亮有力的節奏,似乎一雙雙匯聚了敬意與感激的目光,見證了基汀打造出來的教育就在托德身上傳承了下來,深層而熾烈。
基汀真的做到了,至少他打造了一個托德,存活下來的例子。
關于選擇——跨越生死
這部電影的第三條主線是至始至終貫穿的。選擇就隱匿在自由和教育之間。基汀、尼爾、托德在面對死亡詩社、面對傳統教育時候都做出了選擇。基汀選擇投身教育用自己的方式引導孩子,尼爾選擇用一只手槍證明自己的“出淤泥而不染”,托德選擇將悲哀釋放讓自己學會面對。
人生最難的是選擇,自由、教育總是在尼爾、基汀需要做出選擇時碰撞出焦躁和迷惘。那種迷惘,那種追尋,那種急切的想掘出活著的意義卻無毫無頭緒的焦躁。王朔在他的小說中形容這種心情為“動物兇猛”。尼爾的是最痛苦的,看到自己的理想和現實無情地碰撞,是逆來順受還是勇往直前?尼爾實在不想讓自己再面對基汀老師的夢想和父親的規劃這樣艱難的選擇,他選擇了第三條路一讓自己身體上獲得自由。尼爾并沒有慎重地做出選擇,生命如此燦爛,他再也沒有了經歷的機會。尼爾被迫用死去詮釋夢想追逐的最高形式,到底是對還是錯,我們無法正確地判斷。尼爾沒有機會聽到托德的吶喊,托德吶喊不僅僅是為自己和基汀,他也希望尼爾明白去做自己的船長。可尼爾不理解,為了融入社會我們必須會丟失一些浪漫。他太執著。他也太理解基汀的理想。而托德比他理解多的僅是基汀理想實現的方式。詩歌是一種浪漫的吶喊,沉浸在熱血沸騰里的年輕人往往會在面對選擇的時候把它當做一種理所當然揮霍的本錢,就像普希金說的“我要審判王座,我要控訴國王的罪惡”那樣沸騰。
子貢問曰:“敢問死?”孔子回答:“未知生。何談死?”尼爾和托德都是基汀心愛的學生,只是前者,只參透了基汀心中的教育和自由。卻不知“生”,不知在生和死中如何選擇。讓我們再次理解這部電影的含義:死亡詩社,在教育、自由和選擇上,都是一種“生”的詩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