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有的陣容

臨近”十#12539;一”，最近國內最熱門的電影話題當屬《建國大業》。該片的超豪華明星陣容甚至催生了一個流行語“數星星”。昨天MSN一上來就有個熟人沒頭沒腦地問“你數了沒有?”……暈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又OUT了。

從2002大片元年的《英雄》和《無間道》開始，搭建豪華明星班底就成為近年來華語大片的優良傳統，大有一浪更比一浪高之勢。時至今日，《建國大業》終于登峰造極。記得幾年前《無間道3》的一個宣傳口號“不能再有的陣容”，現在看來實在是小菜一碟。相比之下，《建國大業》的星光即使不能說是絕后，但肯定是空前。

其實之前獲悉該片“星光璀璨”的消息時，大家私下都在聊:有這么多明星，片子怎么拍啊?排戲、宣傳等各方面都得費一番腦筋。我當時開玩笑說這還不好辦，把每個明星的鏡頭剪一段接起來就是片花，海報上每個人放個頭像……沒想到人家還真就這么做了，而且效果還不錯。看來無論什么手段，不管是否老套，只要敢于做到極致，一樣能產生某種朦朧的新意。“皇馬”現在搞的銀河戰艦二期不就是這樣嗎?《建國大業》的情況也差不多。

自電影誕生之日起，明星就是當仁不讓的主角，但明星太扎堆可能會是件麻煩事。香港電影低谷時，劉德華曾建議由他和周潤發、周星馳、成龍一起拍部戲來救市。或許本是一番好意，但一向心直口快的杜琪峰卻偏偏不解風情，“外行，這么多明星戲份都沒法排”。實際的情況可能確實如此，畢竟舍我其誰是大明星的必備氣質。以前在采訪一些大牌配戲的電影時，從幕后人員的口中隱約能感覺到微妙之處。這樣看來，《建國大業》最難得的還不是召集了這么多明星——其實對于后者來說，能夠在這樣一部特殊的電影里露上一面，就是對自身地位的肯定，請纓還來不及呢;但是對于影片本身來說，能夠在有限的時間與預算下完成，才真的是難能可貴。

全明星電影在好萊塢曾流行一時，默片女王嘉寶的《大飯店》就是早期的代表作。不過更常見的還是大明星帶新人，《亂世佳人》《蝴蝶夢》都是如此。時至今日，電影工業機制已臻成熟的好萊塢對明星的使用更趨理性——好鋼用在刀刃上，強強聯手往往等于浪費。因此《無間道風云》這樣的中等戲用得起好幾個價碼千萬美金的一線明星，而《星際傳奇》《天神下凡》這些成本數億美元的大片里卻幾乎沒什么熟臉。因為沒必要，也不劃算。《變形金剛》這樣的電影即使招幾個“超女”、“快男”去演估計票房也差不了多少，實在犯不著多花兩千萬美元找布拉特·皮特保底。真正需要大牌壓陣的是一些號召力已不如前的商業類型，比如警匪、動作。除了之前的《無間道風云》，今年的《公共敵人》也拉來了德普和貝爾兩位當紅小生，而規模大得多的《終結者4》只得其一就足夠了。

相比之下，內地目前對明星的使用還不太成熟，一方面只要是個大片就堆砌明星陣容，另一方面很多剛混了個臉熟的新人已被當成票房賣點。這其實是明星資源的一種濫用。首先新人沒能得到真正的歷練，要知道老跟大明星搭戲的永遠都是小明星。真正的電影明星要能“人扛戲”，要能在市場上獨當一面。其次，相比很多大片，最需要明星光環的還是《建國大業》這樣的中等制作。這個例子可能有點特殊，但道理卻有普適性。換而言之，目前國內影片最需要的還是章子怡的《非常完美》這樣的片子，而《夜宴》之類大片卻反而不能使其明星價值在票房上最大化——當然這只是就國內情況而言，海外市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