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
恍若隔世
你的臉
恍若隔世
你
恍若隔世
初夏的風
邁著裊娜的步子
無聲無息中
干涸了所有關于春的憂傷
我不再原地佇立
因為知道即使那樣也看不見你
實在想不起
你到底是去了哪里
我問過地上的草、水中的魚
它們不是搖頭就是嘆息
我無聲傷悲
夏天的烈日啊
你可不可以
帶著我
尋找不散的筵席
A
少年心事九秋蓬,清歌如夢,
春水如空
很長一段時間,常常地,我呆坐在窗前,思緒像天馬行空,或淚流滿面或會心而笑。
親愛的,這時候,我在回憶我從不曾忘記的我們的過去。
青梅竹馬是一個多么浪漫的詞語啊,我如此喜歡這個詞語,全都是因為你。
一塊糖果,我會分給你一半,一片蛋糕,你會先叫我咬一口,我們,一直都是這么好。
還記得院子里那個阿姨嗎?她問:“遠遠長大想討什么樣的媳婦啊?”你挺著小胸部回答:“我要小蝶當我的新娘子。”我便不停地點頭:“我也要嫁給遠遠。”大人便在周圍哄笑,這孩子多實心眼啊。
念書了,你長成了一個王子,相貌俊秀成績優秀,而我卻是那只丑小鴨,身子單薄性格乖張。
青春年少的心事,開始變得誰也猜不透。
我淡淡地看著別的女生議論你,淡淡地看著她們給你寫下小情書,我表情淡得沒有人能看出我內心已經翻江倒海。
我只是,只是想告訴你,親愛的,她們,她們沒有一個人能比我更喜歡你。
少年心事九秋蓬,清歌如夢,春水如空。
B
我站在風里,看著你的來臨
親愛的,你如此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就連那個更年期嚴重心理變態的數學老師都對你笑得一臉春光燦爛。平凡如我,只能把我的思念偷偷藏起,只能變得很小心很小心。
我每天早上故意不起床,等著你去我家揪出被窩里的我,我故意不交數學作業,等著那個更年期的老太太將我留堂,我一臉滿不在乎地趕你走,叫你不要等……是的,是的,我一臉的滿不在乎,但是親愛的,沒有人知道,你固執地守在教室門口的身影,讓我的內心開滿了無數幸福的花。
那個全年級最漂亮的女孩子像翻飛的蝴蝶,圍著你轉,我將目光轉向窗外,聽到夏日老樹上知了煩人地叫,看到池塘里大片的蜻蜓在漫無目的地飛。
我站在夏日的風中,看著你來臨卻不敢溫柔地牽手。親愛的,請你一定一定要等待,等待有一天,我破繭成蝶。
C
它們,溫暖,美好,恰如午后陽光般令人襟懷暖暖
月經初潮讓我不知所措,我縮在教室的凳子上一動不敢動,鮮紅的血從褲管處流下來,我以為世界末日就要來臨。后桌男生開始發出奇怪的笑聲,你站起來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脫下外套叫我系在腰間,你陪著我回家換衣服的時候一路安慰無助哭泣的我,你說:“沒事啊,正常現象,小蝶同學生物學得太不好了……”你的聲音,溫暖、美好,像最溫柔的玫瑰花瓣,在我身體四周繽紛,又似午后陽光一般,令人襟懷暖暖。
月經初潮后,我開始發育,皮膚光澤身段高挑,我穿著合體的白襯衣和紅色背帶裙的時候,很清晰地看到了你眼中的驚艷。親愛的,我如此滿足你目光中的這般驚艷,我知道,我正在慢慢綻放,終有一天,我會成長成那只美麗的白天鵝。
我們一起走過了初中再走進高中,我也開始長成一個好孩子,長相漂亮成績優秀。
我常常想,我和你,是如此地般配。
D
便是像懷念的痕跡,刻下了流逝的夢境
命運的轉變總是那么的措不及防,我走進了夢想中的大學,你卻因為父親病重不得不中途退學。
我輾轉從朋友處知道你去廣東的某個玻璃廠打工了,又知道你去開摩的了……你在為生活做很多很苦的營生,而我,幫不了你分毫。我寫很多很多的信,打很多很多的電話,可是都如狂風中斷線的風箏,不知所蹤。親愛的,你是明白我的,對嗎?明白我的內心有多么的瘋狂多么傷痛。
我躺在操場的草地上,任夕陽血樣的余暉涂遍全身,我一遍遍想起你的溫暖你的好。
早上賴床的時候,你揪我起來,雙手抓在我胳膊上那涼涼的觸感至今讓我的心怦然;那件我耍賴般不還給你的,帶著淡淡洗不掉血跡的棉布外套還在我衣柜里掛著;那個看著我,目光中滿是驚艷的你,神情還是那么清晰……可是,你從我身邊蒸發了,我不知道你身在何方。
2003年6月的時候我的手機上有個陌生電話發來短信,短信說:“做我女朋友吧。”我沒有回復,直覺告訴我那也許是你,但是我不敢求證,怕求證之后是無盡的失望,然后電話響起了,你說:“小蝶,是我!”
我的淚水如磅礴大雨,一年多來心中那種不安定的感覺全部化作委屈的淚傾泄而出。你說你買房子了你買車了,你說你父親的病情得以控制了,你說你要開車帶我到處游山玩水。那天你說了那么多啊,說得我心里滿滿的、滿滿的都是甜蜜。
可是3個月的相思與相戀后,你卻告訴我,你要結婚了。
準新娘是你的貴人,是她,讓你買上了房子買上了車,是她,讓你父親的病情得以穩定,可是要命的是,也是她,愛上你了,要從我身邊奪走你。她那么多的好,你無以回報。
我能感知到你比我更多的心痛,相愛的兩個人注定走不到一起,那么與其去辜負還不如被辜負,起碼不用承擔如此深重的愧疚。
我們的過去,便是像懷念的痕跡,刻下了流逝的夢境。
E
恍若一夢,隔世竟成殤
我明知你的無能為力,卻開始了永無止境的恨與不原諒。
我再也不接你電話不回你短信,我的內心,裹著一層厚重的冰。
我接到你的最后一條短信是:“如果你不理我,我就再也不給你發信息了。”
一語成讖,我真的,真的再也接不到你的短信了。
8月,我在陽臺上接到了她的電話,她的聲音溫婉而悲痛,她說:“我以生命相威脅從你身邊搶走了他,可是他卻永遠離開了我,他的手機上還有一條寫給你但是沒寫完的短信啊,求你,原諒他好嗎?”
親愛的,你怎么那么傻啊,老師沒有教過你一心不能二用嗎?你開車時怎么可以這么心不在焉?
我的身子軟軟癱在地上,我第一次知道,8月酷暑,空氣可以寒冷到結冰。
你的送別,我沒有去,我遠遠地看著悲慟的人群,止不住淚流滿面。
我沒有看到你的離去,于是我總相信你只是像幾個月前那樣,在別的城市生活得很好,就算你和別人要結婚,我也不恨你,我原諒你了,我真的原諒你了。如果你給我短信,我一定給你回,不,我要主動給你發好多好多信息。
親愛的,要不了多久,你又會出現在我身邊吧,你還沒有開車帶我游山玩水的啊,我如此、如此地不喜歡不遵守約定的你。
親愛的,我也戀愛了、結婚了,只是,親愛的,我還是會在,某年某月,呆坐窗前,想起你含笑的雙眸熟悉的臉,風中飄揚的我的長發,輕纏你心;還是會在,某個清冷的冬夜,一杯清茶一點淚,想起親愛的,你怎么真的如此離去?你可知道:Imissyousomuch!
躲在某一時間,想念一段時光的掌紋;躲在某一地點,想念一個站在來路也站在去路的卻依然牽掛的人——這樣的傷痛啊。
親愛的,謝謝你,這么多年來,是你的好,溫暖著我不斷感情受挫的心。
可如今,你的好,恍若隔世,你的好,已然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