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盡管蔣雯麗即使在做夢的年紀也沒有想過成為一名演員,甚至沒有想過去北京,但她今天卻是很多女演員努力的方向。與此同時,蔣雯麗并沒有忘記當年的藝術夢想,這次她是以導演的身份亮相——不久前的釜山國際電影節,讓我們重新認識了當年那個戴著寬邊眼鏡的文藝青年蔣雯麗。
如果你在80年代末的大學校園碰到蔣雯麗,那將是怎樣的情形?她戴著寬邊眼睛,手里拿一本書,當她和你交談的時候,隨時準備停下來,轉身繼續讀她的書——總之,那是一個不可親近的對象,在很長一段時間,蔣雯麗只是一個漂亮的王彩玲,一個漂亮的文藝女青年,兩人都有著相同的夢想,也有著不同的自卑,僅此而已。看完中國新城市電影《立春》,你會思考一個問題:如果那個在小城中專教音樂的老師王彩玲和演員蔣雯麗長得一樣漂亮,并且和她一樣交好運,會不會唱到巴黎歌劇院?我們不得而知,但我們確信,歌唱家王彩玲將不會像電影里的王彩玲那樣,哈著熱氣走在大街上,手里掂著廉價的烤串。這就是現實,對于女人來說,如果你年輕的時候沒有一身五花肉,容貌姣好,同時有點追求,命運就會是另一番樣子,就像今天的蔣雯麗。
王彩玲和蔣雯麗的確曾經站在同一個起點上。她們都來自小地方,一個來自包頭這樣的內陸城市,一個來自安徽蚌埠;都干過自己不喜歡的工作,一個在中專教音樂,一個干過制水工;都曾經不安分,一個想唱到巴黎歌劇院,一個想離開家鄉……但她們今天卻走著不同的道路。所以不難理解,蔣雯麗為什么會對《立春》中的王彩玲這個角色傾注如此大的心血——為了拍攝這部電影,她在最短的時間把自己變成一個肥婆,學唱歌劇,一遍又一遍被李光潔打倒在地……那是王彩玲祭奠另一個王彩玲。
盡管蔣雯麗即使在做夢的年紀也沒有想過成為一名演員,甚至沒有想過去北京,但她今天卻是很多女演員努力的方向。與此同時,蔣雯麗并沒有忘記當年的藝術夢想,這次她是以導演的身份亮相——不久前的釜山國際電影節,讓我們重新認識了當年那個戴著寬邊眼鏡的文藝青年蔣雯麗:在300多部參賽影片中,蔣雯麗的作品《我們天上見》以其真摯樸實的情感征服了所有的韓國觀眾,最終獲得“最受觀眾喜愛大獎”,同時獲得兩千萬韓元的獎金。為了保持創作獨立性,這部電影從籌劃到拍攝,都是蔣雯麗獨立完成,就連攝影也有意避開攝影師出身的丈夫顧長衛。就像在采訪中蔣雯麗訴說的那樣,她不想讓這部電影成為另一部“顧長衛作品”。雖然至今只有很少的中國觀眾看過《我們天上見》,但是很多人仍然對它充滿期待,期待蔣雯麗為大家帶來一部“女性視角”的電影。對于一個已經沒有成名壓力的演員來說,如果沒有更高的追求,成名之后,剩下的似乎只有心安理得地賺錢,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劇組,參加各種各樣的晚會;而對于那些有更高追求的人,比如蔣雯麗,他們會選擇“為藝術為愛情”追求更純粹的事業。這個事業就是電影,它讓年屆四十的蔣雯麗,以《立春》和《我們天上見》兩部電影,重新找回當年做文藝青年的激情。
對于大多數中國觀眾來說,人們熟悉你,大多是從電視劇開始,蔣雯麗也不例外。很多觀眾認識蔣雯麗,是因為一部拍攝于1997年的電視劇《牽手》,這部電視劇讓蔣雯麗獲得1999年度飛天獎最佳女演員和電視劇金鷹獎最佳女演員兩項大獎,從某種意義上說,這部電視劇挽救了一個演員的藝術生命,它讓蔣雯麗重拾做演員的自信,而在這之前,她甚至曾一度淡出演藝圈,在美國深居簡出。雖然她在1993年電影《霸王別姬》中的表演已經成為很多電影表演教科書的經典范例,但是真正讓普通觀眾記住的還是《牽手》中的夏曉雪,一個為了愛情身心疲憊的女人。正是婚姻題材的電視劇成就了以后的蔣雯麗,在夏曉雪之后,蔣雯麗又在電視劇《中國式離婚》中塑造了一個典型的中國已婚女人形象林小楓。在一系列相同題材的電視劇中,蔣雯麗的表演雖然得到觀眾認可,同時,也形成了一定的“套路”,那就是敏感,同時有些神經質和歇斯底里,連她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2006年電視劇《金婚》播出之后,蔣雯麗面臨的表演困境已然顯現,這個叫文麗的女人形象很難再像前兩部電視劇那樣成功,很多時候,我們只是覺得那是演員在演自己。
面臨事業的瓶頸,有演員選擇重復自己,而蔣雯麗卻把視野拓展到了更深的領域,那就是電影。在電影行當,蔣雯麗不能算作新人,并且不乏佳作——除了眾人皆知的《霸王別姬》,還有呂樂導演的《趙先生》,以及在美國時拍攝的電影《刮痧》,但是這些電影無一例外都不是為蔣雯麗“量身定做”,對于迫切渴望轉型的演員來說,“量身定做”只能可遇不可求。不過,在電視劇《金婚》之后,她終于等來了屬于“自己的”角色,和顧長衛的上一部作品《孔雀》相似,《立春》中的王彩玲同樣是個“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人物。蔣雯麗和王彩玲,制水工和音樂教師,在經歷了各自的命運轉換之后,終于等來一次致命的邂逅——正是這個角色,讓前者獲得羅馬電影節的影后,而后者也在眾多普通人的肖像組合中,變得愈加清晰。與此同時,蔣雯麗再度聯手話劇導演林兆華,出演契訶夫的經典作品《櫻桃園》……影視演員、話劇演員、電影導演,這些變換的身份使觀眾看到一個多面的蔣雯麗。
除了演藝事業,在社會活動中,蔣雯麗一直以正面健康的公眾形象示人,她長期擔任中國艾滋病防治協會的形象代言,積極傳播艾滋病防治信息——和很多出任形象代言的明星不同,蔣雯麗把慈善當成了自己的第二事業。
王彩玲與蔣雯麗,際遇天壤之別,我們的確可以因此抱怨命運不公,但是,至少在夢想面前,她們都是值得喝彩的勇敢者。
蔣雯麗專訪
星庫:能簡單談談你上個月在釜山國際電影節的獲獎影片《我們天上見》嗎?這是一部怎樣的電影?
蔣雯麗:從這部電影的構思到劇本創作,再到拍攝和放映,整個過程用了五年的時間。拍攝用了兩個月時間。這是一部自傳性的電影,講述我和我的外公。總體上說,這是一部關于生命和家庭之愛的電影。這部電影最初的名字叫《傘》,因為對于電影中的女孩來說,那個老人就是一把傘,為她遮風擋雨。當小女孩長大了,老人卻死了。我出生于70年代,那時的生活和現在完全不同,非常簡單和放松。而現在,我們都被物質欲望包裹得嚴嚴實實。但是在70年代,人們關注更多的可能是精神方面的需求。對于我來說,在這部電影中,我想把過去一些珍貴的東西復原。同時,我也想去試圖尋找家的真正含義。
星庫:你一直從事演員工作,初執導筒會有哪些不一樣的感覺?
蔣雯麗:我覺得,相比較做導演而言,還是做演員更享受一些。做導演,你有很多需要擔心的事,但是做演員你只要把戲演好就行了,這是你唯一需要擔心的事情。而且做演員你每時每刻都在享受這種狀態,但是作為導演,整個拍攝過程非常痛苦,也許只有到整個工程結束的時候,你才會有片刻的成就感。我認為這是兩種工作的最大不同。
星庫:在你所演的角色中,有沒有哪一個是最讓你疲憊的,最耗盡心力的?
蔣雯麗:《立春》中的王彩玲。
星庫:你曾經在安徽一個自來水公司工作過。這種經歷和你在電影《立春》中王彩玲的經歷有相似之處嗎?
蔣雯麗:我本人不像王彩玲那樣持之以恒,她非常有恒心,這是我們不一樣的地方。在電影的開始,當時我們看到她還是個年輕姑娘時,她的夢想就是站在巴黎的舞臺上。而我在自來水公司工作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成為一個演員。我甚至沒有想過要去北京。其次,那時候我不想呆在自己的家鄉,只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覺得王彩玲跟我以前所演的角色有很大不同,她的內心掙扎完全不會表露在外,她是一個內心世界比較強大的人。
星庫:能談談你的慈善工作嗎?
蔣雯麗:從2001年起,我一直是中國艾滋病防治協會的形象代言人。這個角色的主要工作就是傳播防治艾滋病的信息,每年我都會在艾滋病日到來之前參加一些這樣的活動。我想利用自己作為演員的影響力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從2004年,我一直是聯合國艾滋病規劃署婦女和艾滋病全球聯盟的成員。在2006年,我曾經出過一本書,《雯麗談艾滋病》,那本書就是我和很多艾滋病患者交談文章的合集,還有一些參加艾滋病大會和防治艾滋病宣傳的經歷,以及一些防治艾滋病的建議。
星庫:你在業余時間都有哪些愛好?
蔣雯麗:我一般會打網球,經常打。我也喜歡騎馬和滑雪,還有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