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
2009-12-31 00:00:00紅柳
時文博覽 2009年20期
送一位閨蜜，在路邊等車。
老遠的看到車來了。和蜜生離死別般地擁抱，說:“真舍不得你走，快樂的日子總是這么短暫。”
來車居然一個人沒裝，也沒停，空蕩蕩地從我們面前跑遠了。于是和蜜相視一笑，都有點浪費表情的感覺。
又一輛車來了，蜜緊緊地拉住我的手，深情地說:“你一定要記得來看我噢，我會想你的。”
我凄婉地答:“Me too。”
車駛到跟前，一車的人，擠得滿滿當當的。蜜試圖如第三者，先插一只纖纖玉足進去，然后牽一足而上全身，可車廂居然如銅墻鐵壁一般水潑不進，試了三番，還有大半邊身子懸在門外，于是，蜜只好被迫出局。
陽光有些灼熱，曬得人焦躁。我和蜜都不好意思看對方，好像那些散發著深情厚誼而又依依不舍的別語因為沒起到離別作用而變成了瓊瑤劇中的煽情臺詞，我們都感到有些肉麻。
又等了十幾分鐘，蜜不耐煩地說:“車還沒來，真煩人。”我也隨聲附和了句:“就是，好討厭。”話一出口，倆人都覺得與剛才表現出來的難舍難分的情意相悖，便同時不自然地閉嘴。
望穿秋水，車終于來了。
蜜一個箭步躥上去，頭也不回。我想著這回別又走不了吧，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句一路順風啥的，車已經啟動加速，蜜的臉一晃而過，隱約看見那張烈焰紅唇一張一闔的，好像也跟我一樣處于欲語還休之中。
真走了，我們居然連聲再見都沒說出口，好像大家都怕再見似的。
(選自《城市快報》2009年7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