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忘歲月的夙愿

段 亭

這樣過了三個月,警衛團整編為警衛營,我又被調到10師(全國統一后的121師)去工作。此后一直到1948年3月,我都生活、戰斗在師、團宣傳隊里。

工作調動后,原縱隊警衛團政治處將培養我的情況轉介紹到10師政治部宣傳隊,不久,組織上及時找我談話,經我提出入黨要求后即發表給我填寫。我的入黨介紹人是師宣傳科干事張延年和宣傳隊政治指導員唐春兩同志。一天,師政治部在安奉線上草河口火車站召開支部大會,由介紹人介紹了我的情況,我個人表示了要求入黨的愿望,接著大會討論,最后一致同意我光榮地加入中國共產黨。

草河口,這是我政治生命的誕生地,我永遠也忘記不了!

寫英雄,演英雄

抗日戰爭勝利后,蔣介石重溫獨裁的舊夢,一方面發布所謂“命令”,禁止八路軍、新四軍和一切人民軍隊參加接收日偽軍投降的活動,企圖獨占勝利果實;另一方面,調遣軍隊,向解放區進犯,以圖挑起內戰。在以毛澤東為代表的黨中央的正確路線指導下,我軍針鋒相對。收復了許多被日偽占領的大小城市,粉碎了蔣軍的多起挑釁。在東北,人民軍隊的力量得到迅速發展、壯大。當時中央的部署是鞏固華北,爭取東北,堅持華中。蔣介石決心擴大內戰,到1946年5月,調到東北的國民黨軍已達50萬人,對解放區的進攻,已形成“關內小打,關外大打”的局面。黨中央和毛澤東同志預見到東北斗爭的嚴重性和艱苦性,發布了《建立鞏固的東北根據地》的指示,指出“讓開大路,占領兩廂”,發動群眾,積蓄力量,準備反攻。

1946年6月,以國民黨軍進攻中原解放區為起點,全面內戰便爆發了。黨中央發出《以自衛戰爭粉碎蔣介石的進攻》的指示,經過幾個月,中央又發出了《迎接中國革命新高潮》的指示。這時,國民黨的全面進攻不能奏效,便改為重點進攻了。而戰爭的形勢越來越有利于我軍,因此,從1947年夏開始,人民解放軍的反攻開始了。

我所在的10師在夏季攻勢中勝利攻克了地處遼、吉兩省樞紐點上的梅河口火車站后,第二次全殲國民黨184師。這次雖打了一個大勝仗,但敵我雙方的傷亡都是很大的。比如我師29團7連,在此戰斗中傷亡極其嚴重,連長、排長大多犧牲了。就在決定勝利的關鍵時刻,失去了指揮員,怎么辦?連的司號員苗海文同志挺身而出,組織連里還活著的戰士,集中火力向敵人發起決死的進攻,終于消滅了頑抗的敵人,取得最后勝利。這是一次激動人心的戰斗。師的《戰斗報》很快報道了這個連和苗海文的戰斗事跡。當時我在10師政治宣傳隊,為了擴大影響,鼓舞士氣,便根據報道,趕編寫出一個“快板劇”《司號員苗海文》。在部隊短短休整時,宣傳隊的演出要跟上。當時我編寫的這個快板劇《司號員苗海文》被師宣傳科長喬岐點中,批準印成小冊子發到連隊,而且決定突擊排練演出。由于時間和人員的關系,領導就決定叫我自己登臺演出。這時我師部駐在遼寧省清源縣夏家堡子,而不巧我的腰部長了許多瘡癤,天氣熱,疼痛難忍。但顧不上這些了,我抓緊時間排練,終于堅持到演出結束。這個節目因是真人真事,發生在本部,時間不久,因此很受大家歡迎,宣傳效果很好。

1948年3月,我軍第二次攻克鞍山,部隊稍作休整。此時領導找我談話,說調我到哈爾濱東北軍區政治部政治教導團學習,時間一年。我愉快接受了任務,很快便入校報到。編班時宣布我為一連一班班長,支部委員、連隊俱樂部主任。連里的隊長、政治指導員都是從全軍各師團調來的團級干部,他們有能力、有經驗,我向他們學到不少東西。在這一年中,我發揮了三樣職務的作用,特別是俱樂部工作搞得出色,我們辦的黑板報十分引人注目,我在全連也有了一點“名氣”。在半年總結評功時,我光榮地被評上了三等功,還得到了獎狀、獎品。

入關進京

從1948年上半年起,東北戰場發生了急劇變化,形勢越來越對我軍有利。人民解放軍日益強大,轉入了戰略進攻;而國民黨軍屢戰屢敗,居于退守地位。此時,前線急需戰勤人員,上級決定東政教導團奔赴遼西前線。當我們乘坐的火車開到沈陽背面的彰武車站時,車站已被敵人炸毀,于是改為繞道步行。此后的四五天都是沙漠地帶中行軍。到了阜新露天煤礦處,暫停幾天。而幾天后遼西戰役已經勝利結束,對戰勤人員暫緩補充。于是我團乘火車到沈陽,繼續完成學習任務。此時沈陽亦顯得沉悶,經黨組織指示,我這個俱樂部主任又擔起活躍部隊生活的重任,我帶領同志們冒著嚴寒,在空空的大樓房里排練節目,并終于到連隊演出,獲得好評。

遼沈戰役以前,國民黨眼看東北保不住,就有退出東北,確保華中的打算。但為了阻止我東北野戰軍入關,因此盡量死賴著拖時間。我黨中央和中央軍委亦早有決策,不讓國民黨軍隊實現其保全實力撤回關內的計劃,終于勝利實施遼沈戰役,解放沈陽,殲滅了在東北的國民黨軍隊40多萬人。

在此期間,淮海、平津戰役也漸次展開。1949年初,平津戰役結束,天津、北平相繼解放。此時,我團奉命進關。于是經“天下第一關”——山海關及秦皇島等要地,最后進駐唐山周圍地區。到了這里再學習一段時間,我們的學習任務也就結束了。畢業典禮之后,宣布了分配的原則:從哪個縱隊來的還回到到哪個縱隊去。我原來所在的部隊121師,北平解放后正在擔負著城市的衛戌任務,根據這一分配原則,我便直奔北平。平津戰役后期,由于國民黨軍中傅作義部隊起義,因此北平是和平解放。我到了北平師部報到,先讓我到某團政治處宣傳股,參加改編傅作義部隊的工作。當時駐在天壇。那時的工作內容,除經常召開全團官兵大會外,平常主要是對起義過來的部隊進行宣傳教育,如講形勢,講如何樹立新的人生觀之類,還通過座談、個別談心等方式摸清該部隊官兵的思想動向。當時對起義部隊去留的原則是:愿留下在人民解放軍部隊中繼續干的則送往東北參加進一步的學習訓練;不愿留下繼續干的則根據其離家路程遠近,發給路費,遣返回原籍。改編工作比較順利,不久便圓滿完成了。于是我回到121師分到作戰科任參謀工作。本來我是專門學習做政治工作的,東政學習畢業時校黨委給我作了這樣的鑒定:“可以當連隊的指導員或協理員”。此時的分配與我的志愿大相徑庭。但一個軍人、一個黨員,是要服從命令和組織決定的,于是我便按時到職工作。

到了新單位,領導很關心,給了我一定時間,讓我游覽一下北平。北平,作為歷代古都,都留下了大量歷史的足跡,參觀了天壇、故宮等宏偉的建筑,使我不禁深深地陷入了歷史的沉思。

啊,北平,你新生了;一個新的時代即將開始!(待續)(作者系原安順市人大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