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德國

李　洪

德國世界級的頂尖人物燦若群星，世界級的頂級產品赫赫有名，還有世界級的頂級產業如保險業、IT業、啤酒業……還有多所世界級的頂級大學……

德國震驚世界的人和事有許多，兩次戰敗，又兩次迅速崛起。這個8000萬人口的歐洲國家，真有很多令人深思的東西。

德國南部巴伐利亞州的平原、丘陵綠草如茵，茂密的森林隨著微風像徐徐涌動的綠色波濤，使人耳邊回響起一曲曲弦樂重奏。豐富多變、柔情萬種的西洋音樂，其最原始最本質的素材難道不是來自這美麗的自然風光?巴赫、貝多芬這樣的音樂大師如果不是長期沉浸在這種環境中，怎能創作出天籟之聲的樂曲!

在紐倫堡的市政廣場，我見到若干街頭表演的音樂家，三個女提琴手和一個吹雙簧管的小伙子，把一曲《中學生進行曲》演奏得無比精彩。而一個大胡子的民間薩克斯手和另一位手風琴演奏者奏出的《多瑙河之波》，其演奏手法的幾個細節變化使這首世界名曲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而且是純正的本地特產，就像宮廷大廚手藝再好，做一個地方名吃也不及當地廚子做的地道。

德國是哲學和藝術的故鄉，但德國人給人的印象往往卻缺少機智、熱情和浪漫。

在紐倫堡到慕尼黑的途中，大巴以每小時百公里的標準速度行駛在二戰期間所建的標準公路上，路旁掠過的啤酒花地，地垅筆直，攀在架上的啤酒花也排列得整齊劃一，像一隊隊標準的士兵隊列。標準化以及實現這種標準化的嚴謹和一絲不茍，構成了德國人性格的另一面。多數德國人的生活如同是用電腦程序編制的，殷實而簡單，刻板而枯燥。白天按部就班認真工作，一到晚上9點，居民大多關門閉戶，熄燈上床。據說德國的家庭，電視普及率很低，不是買不起，是不喜歡這種消費。德國人惟一的共同愛好就是在酒吧喝啤酒。啤酒度數雖不高，但畢竟是酒精，是酒精就能煽情，這也許就是希特勒搞政變能從啤酒館發動起來的某種原因。

德國君主的殘暴瘋狂聞名于世。聲名早于希特勒又超過希特勒的是鐵血宰相俾斯麥。但他不同于希特勒，在其殘暴好斗的性格背后，還蘊藏著一種深遠的智慧。幾百年前，就是這個鐵血暴君，在德國率先建立了世界最早的社會保障體系，給社會構筑了一個能經得起幾乎任何動蕩的強大、堅實的安全網。也還是他，特別注重城市乃至整個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100年前，地下鐵道就已四通八達。完善的地下管道系統使德國在地面上幾乎看不到電線。上個世紀30年代就建成的高速公路網，至今仍在發揮作用。這些高速公路也是希特勒“閃擊戰”能取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聞名于世的柏林墻據說是一夜之間壘起來的，但卻在一夜之間又被推倒。其高度和堅實程度可想而知。柏林墻雖已被推倒了許多年，但兩邊的風光依然有著較大的差異。西柏林熱鬧、繁華，不少綠樹掩映著歐洲古典建筑和豪華別墅，街道很窄，看起來精致、殷實。而東柏林則有寬闊的街道和一幢幢高大的板式公寓樓。精明的地產商把這些原本簡陋的公寓樓廉價購買后，外墻刷了新的涂料并做了浮雕，整幢大樓便改頭換面鮮亮起來，一方面使東柏林更具有了都市的大氣，恢宏，同時又讓重新包裝過的房屋以好價錢或賣或租。

理智的德國、藝術的德國、好戰的德國、瘋狂的德國……這都是某一歷史斷面給人的印象。其實最本質、最真切的德國就應當是擁有并發生過這一切的德國，一個優秀但又不斷犯錯誤、而又能不斷改正錯誤的德國。

(責任編輯李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