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面又能怎樣

星 辰

為了躲避他,躲避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我離開了原來我和他共同生活的城市,只身來到上海。一年過去了,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讓自己把他遺忘,可他又出現了,為什么還來找我,再見面又能怎樣?能改變他已婚有子的局面嗎?答案是那樣的清楚,可我還在煩惱什么呢……

他說想見我一面

打開手機短信收件箱,翻到那條這幾天已經看了無數次的信息,落款寫了他名字。其實哪怕他不留他的名字,哪怕我的新手機沒有存有他的電話號碼,看到那串讓我熟悉到可以倒背的電話號碼,我怎么會不知道是他呢。

“好不容易打聽到你的新手機號碼。本周五,我出差到上海,只停留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要回去了。晚上7點后我會在酒店等你。你還好嗎?一年前,你怎么一聲不響地就離開了。我很想你,很想見你一面,很多話想對你說,我會一直等你……”

周五,就是今天。今天一整天,我無數次翻看桌上的臺歷,電腦上的日期,手機上的日歷,沒錯是今天,這個讓我逃離到離家鄉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生活的男人,我一心想遺忘和躲避的男人,現在居然離我不到10公里。坐上地鐵,我20分鐘就能看到他,甚至摸到他溫熱的臉。

一整天的魂不守舍,我痛恨自己的不爭氣。在收到短信的那一刻,我就跟自己說我不會去見他,絕對不會。可是我為什么還是會不停地想這件事,為什么還去不斷確認日期有沒有錯,再見一面,又能怎樣呢?他明天一早還是會回去,回到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家庭中去。而我又算什么呢?一夜的情人?滿足他男人的虛榮,即使遠到上海,也能找到一個呼之則來的情人,他會很自得吧。

可我還是沒舍得刪了這條短信。

一年前我已選擇了離開

一年前,我辭去了工作,在上海還沒有找到落腳點的時候就茫然地來到了這個城市。我當時只能一個念頭,離開他,離開有他的城市,哪怕去一個陌生的地方。上海夠大夠繁華,我相信我總能找到工作,找到落腳點。我希望把自己淹沒在擁擠的人群中,哪怕窒息,那樣我可以沒有精力和空間去想他。

兩年多前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沒有結婚,只是已經在籌備著他的婚禮。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初到公司,他作為前輩很照顧我,而感情就這樣在朝夕相對中滋長,我們誰也沒有去控制,一切就這么發生了。

當他抱著我說愛我卻又不得不跟另一個女人結婚的時候,我第一次推開了他。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哪怕我有多么愛他。他說他戀愛5年了,雙方父母早就認定了他們的婚事,房子買好了,婚禮也開始籌備了,而我的出現是他沒有料到的意外。他說他跟他的未婚妻已經談不上愛,更多的是責任,他不得不結婚,哪怕只是走這么個程序,哪怕將來再離婚,現在這個時候,婚不得不結。

我躲開了他,不去理他。可每天感受到他熾熱的緊緊跟隨著我的眼神,我終于還是投降了。現在回想,如果那時能早點決絕地離開他,或許我今天的悲傷就會少了很多。我傻傻地成了他的情人,傻傻地陷在我所以為的甜蜜愛情中。周末下班后,我們總是分頭走出公司,然后到我們一直去的賓館相聚,午夜前再各自回家。我以為這樣的日子只是過度,我以為他總有一天會離婚,會跟我在一起。

我等到的是什么呢?他的妻子懷孕了。從其他同事那里聽到這個消息,我震驚了,也絕望了。既然他不愛她,為什么讓她懷孕。他們有了孩子,還怎么割斷牽連。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太笨太傻,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充斥了全身。見面時,我問他有什么話跟我說。可他居然還在裝傻,說沒什么特別的事要說的。我直截了當問他,他妻子是不是懷孕了。他低下頭沉默了好一會兒說,原本想找個適當的時候告訴我。接下來的話,讓我徹底對這個男人絕望了,他說他妻子懷孕并不會影響我和他的關系。一個耳光,是我和他最后的決裂,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向他煽了個耳光,我只覺得渾身發抖。

之后,我再也沒有見他。

將近午夜了,他的短消息又來了。“我還在等你,你會來的是嗎?”看著窗外漆黑的一片,只有很遠處還有點燈光。以前,每次這個時候都是我和他道別的時候。這次,我們也不該例外在這個時間相見。是該道別的時候就該道別。“我不會來的。”回了這條短信,我關了手機。

這個夜,只聽到墻上鐘發出的滴答聲,還有我眼角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