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潔
摘要歌劇電影是以電影技術為手段,通過畫面、聲音媒介,在特定的放映時間里,在銀幕空間上再現歌劇作品來表情達意的綜合性藝術活動。一種綜合藝術形式,它的出現是歷史的必然,必將接受時代的檢驗。本文以歌劇電影《蝴蝶夫人》為藍本,對歌劇電影進行了初步的研究。
關鍵詞歌劇電影;《蝴蝶夫人》;超現實主義
一、歌劇與電影
歌劇是指“在舞臺上表演,并有舞臺布景和服飾的,以角色演唱為主導,以獨立的、特定的音樂結構為推進劇情發展主要手段的戲劇音樂作品。”電影是指“根據人體的‘視覺暫留這一科學原理,運用拍攝影像、記錄聲音等手段,以膠片為載體紀錄現實事物,并通過放映,將所攝錄的事物(連同其聲音)在銀幕上還原為極其逼真的活動影像,并以此表現、傳達一定的內容與情感。”
從以上定義,我們可以看出電影和音樂劇并沒有辦法直接比較。電影是一種開放性的藝術形式,這種包容性使它豐富多彩的同時,也很容易使它失去“舍得”這種品質,而歌劇和脫胎于歌劇的音樂劇則更容易保持一種純粹性。電影的優勢在于天馬行空。用影像展現無盡的可能性和神奇的陰差陽錯。而歌劇是在程式化的框架內去固守和超越,音樂劇雖然靈活但也保持了程式化的前提。在這個意義上,歌劇和音樂劇更容易制造經典,而電影更容易出現開創性的作品。
歌劇與電影這兩種藝術產品,在某些情況下,它們很自然地有共通點。兩者都是從現存的藝術品中的元素加工或改良后誕生出來的通俗藝術形式。16世紀佛羅倫薩文人可能以為他們重造了古希臘戲劇,但是最終出來的是一個新品種——歌劇。電影的誕生是因為發明者把一系列的照片放在一起,制造成時空互動的幻覺。歌劇與電影經過了初期的發展繼而踏進“發育期”的年代,藝術模式也經過了類似的極速同化與創新循環。可以說,因為歌劇電影是后來者,所以得盡快趕上比較根深蒂固的“歌劇”,耳的是為了爭取更多觀眾的認同。許多的事情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那種氣腔歌唱時無法用言語描述的美感,穿透每一個毛孔,直擊心房,震撼靈魂。那些翱翔九霄云外的歌聲會將電影本身染上華彩,使劇情更為精致,讓每個觀影者感覺到音符的脈沖,怦然心動。
二、歌劇電影
面對電影這種科技發展的產物,很多著名的導演和音樂大師,都嘗試著把歌劇錄制成電影。如卡拉揚,他可謂雄心勃勃,試圖通過電影,拍攝出比表演實錄片更劇情化的歌劇電影,來實現超越歌劇舞臺單向角度限制的野心。筆者認為,歌劇電影是以電影技術為手段,通過畫面、聲音媒介,在特定的放映時間里。在銀幕空間上再現歌劇作品來表情達意的綜合性藝術活動。周杰配曾撰文論述,在歌劇電影中,不必追求非常完整的舞臺背景和裝潢,我們可以通過觀看影片中場景角度和鏡頭的切換、畫面的架構與演員表情的特寫,來感受與舞臺上的歌劇不同的詮釋方式。歌劇電影的導演只需要詳細地交代、講述出整個故事的發展即可,他們主要側重于通過運用電影的美學與技巧,體現劇情發展的張力、抽象音符的韻律,以及讓演員做出必須區別于舞臺表演式的歌唱動作,必須活躍起來,以適應電影觀眾的審美需要。只有合理地結合好歌劇與電影這兩種藝術形式,才能拍攝出為大眾所接受的歌劇電影。
但是,歌劇和電影絕對不是異質的。歌劇最初的確只囿于宮廷或貴族沙龍,18世紀中期以后,歌劇創作的重心開始從神話、英雄史詩向現實題材過渡。通俗化使歌劇和普通觀眾有了共鳴。正如周安平所說:“茶花女的無奈、卡門的放蕩、圖蘭朵的傲慢、費加羅的詼諧,這些劇中的人物,又何嘗不是現實生活中的你我?”這些經典的形象為電影提供了無數素材,讓電影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之上。1927年。第一部有聲電影《爵士歌王》問世,它是一部根據音樂劇改編的影片,自此,人們可以帶著經典走天涯。
三、歌劇電影《蝴蝶夫人》
《蝴蝶夫人》取材自美國作家的同名小說,并由美國劇作家貝拉斯科改編成劇本,故事以20世紀初日本長崎為背景,美國海軍軍官平克頓經婚姻掮客介紹,娶了年僅15歲的日本藝妓巧巧桑(即蝴蝶夫人)為妻,但這位美國佬對此樁婚事則抱持游戲態度,新婚不久后即隨艦隊返回美國,而巧巧桑仍不改初衷,終日癡心等待,結果竟換來丈夫的惡意嫌棄。蝴蝶夫人以自殺的方式,結束這場婚姻悲劇。這是一部抒情性的悲劇,通過一個純真、美麗的姑娘的悲慘命運,對自私自利、損人利己的資產階級世界觀進行了批判,傳遞了作者對真善美的孜孜渴求。
兩幕歌劇《蝴蝶夫人》是普契尼的代表作之一,也是世界歌劇舞臺上久演不衰的名作。普契尼出身音樂世家,一生從事歌劇創作,《繡花女》《托斯卡》《蝴蝶夫人》《西部女郎》是他的代表作,這四部作品都是女性題材的悲劇,音樂優雅、清晰,堪稱歌劇經典。《蝴蝶夫人》在1904年2月17日初演于意大利米蘭斯卡拉劇院,普契尼在音樂創作中直接采用了《江戶日本橋》《越后獅子》《櫻花》等日本民歌來刻畫蝴蝶夫人的藝妓身份和天真的心理。這部66分鐘的歌劇將現實主義、印象主義風格及意大利藝術風格元素完美糅合。
電影版《蝴蝶夫人》,是著名指揮卡拉揚率領維也納愛樂樂團1974年拍攝的,由西班牙男高音多明戈出演平克頓、意大利女高音弗萊妮扮演蝴蝶夫人、路德維希飾演鈴木,是極富代表性的歌劇電影。FrEderic Minerrand執導的《蝴蝶夫人》,拋棄了現場舞臺錄影的方式,全以電影手法實景拍攝。無論是音效、拍攝手法,以及燈光、人物演出皆屬一流。卡拉揚指揮的維也納愛樂音色渾厚張力十足,更增添了音樂的戲劇魅力。“僅用耳朵去聽音樂是不夠的,你還必須用眼睛去看。”正值盛年的多明戈富有激情的演唱、嫻熟的演技,將一個神氣十足、不拘小節的美國大兵演得活靈活現。弗萊妮的蝴蝶夫人細膩委婉、楚楚動人。《蝴蝶夫人》不但劇情曲折扣人,音樂更是美如天籟。
影片《蝴蝶夫人》以湖邊略帶悲傷的景色展開,蘆葦群星星點點,一切顯得灰白,簡單的顏色烘托出奇妙的意境,奠定了整個影片的基調,也似乎預示了一個悲劇的開始。影片的詮釋方式擺脫了歌劇舞臺表演的狹隘空間,以開闊的方式將畫面呈現于銀幕之上,非常富有立體感和延伸感,音樂也因此獲得了新的生命。
第一幕場景是19世紀末的日本長崎海港。美國海軍上尉平克頓因為要在長崎停留數年之久,于是便想找一位日本妻子。由婚姻掮客夏普勒斯看定的巧巧桑作為臨時夫人,也不過逢場作戲,聊以消遣。巧巧桑與平克頓草草結婚后,在夜幕低垂之時,在月光之下,倆人唱著甜蜜而又令人陶醉的二重唱《月白天青》“親愛的,你的眼睛這樣明亮,穿上這身潔白的衣裳,就像一支百合花。可愛的姑娘,我的熱情為你而奔放。”巧巧桑柔聲回答道:“我像一個美麗的女神,從天空中月亮里輕輕地走下來。我親愛的,我愿和你一起飛到天堂。”女高音弗萊妮嗓音清澈透亮,富有濃厚的感染力,對聲音的運用拿捏自如;處理高音段落猶如鉆石般的閃亮。給人以強烈的震撼。而男高音
多明戈嗓音豐滿華麗、堅強有力,以抒情性見長,充滿情感和戲劇性的征服力。他塑造的平克頓,細膩準確,富于強烈的戲劇性和悲劇色彩。這一段二重唱,抒情雋永、渾然天成地傳達著劇中情感。
第二幕在蝴蝶夫人家中。平克頓返美國3年,杳無消息,忠于愛情的蝴蝶夫人卻不停地幻想著在一個晴朗的早晨,平克頓乘軍艦歸來的幸福時刻。她面對著大海,唱出了著名的詠嘆調《啊,明朗的一天》。普契尼在這里運用了朗誦式的旋律,細致地刻畫了蝴蝶夫人內心深處對幸福的向往。音樂近似說白,形象生動地揭示了蝴蝶夫人盼望丈夫回來的迫切心情。詠嘆調的特征是富于歌唱性、長于抒發感情、有講究的伴奏和特定的曲式。此外,詠嘆調的篇幅較大,形式完整,作曲家們英雄有用武之地,還經常給演員留出自由馳騁的空間,讓他們可以表現高難的演唱技巧,用于集中表現人物的內心活動。《蝴蝶夫人》中的詠嘆調,柔軟舒暢的音樂中略帶憂傷,蝴蝶夫人在等待丈夫的歸來,是迫切的等待,是不安的等待,是滿懷希望的等待!音樂把蝴蝶夫人堅信平克頓會歸來與她幸福重逢的心情,描寫得細膩貼切,體現了普契尼這位歌劇音樂色彩大師的高超創作手法。
第三幕仍然是蝴蝶夫人家中。平克頓終于回來了。但卻是回來拋棄苦苦等候他的蝴蝶夫人。平克頓,望著滿地的花瓣,他內心受到了深深的譴責:“再見吧,安靜的家,再見吧,曾經度過的時光。我忘不了那雙憂郁的眼睛,她將永遠出現在我的面前。多么羞恥,多么痛心,滾滾的熱淚流不盡。再見吧,我此刻只有逃走!”平克頓匆匆走了。而蝴蝶夫人是個溫柔、隱忍、專情又剛烈的女子,真情真意,整顆心都撲在平克頓身上,把婚姻看得很神圣很重要。她為愛可以不顧親人的背棄,可以癡癡地等,可以拒絕誘惑,最后也可以“寧可懷著榮譽而死,決不受屈辱而生”結束自己的生命。演繹蝴蝶夫人弗萊妮的聲音委婉悠長動聽,很符合蝴蝶夫人的形象,歌聲雖不大,但那股深情卻深深傳入了觀眾的心中。此時,女高音的音色純凈透明、清澈甜潤,并注意對樂句布局的處理。吐字清晰、呼吸輕穩,細致入微地為劇中人物譜下最貼切的旋律。
歌劇電影《蝴蝶夫人》將意大利式的音樂緊密地與電影畫面契合在一起,視聽的完美結合牽動著觀眾的心。《蝴蝶夫人》這部影片并沒有特別激烈熱鬧的場面,但輕輕的歌聲與柔柔的音樂讓憂傷與悲情壓抑著人們的心;淡淡的影片色澤、人物情緒的跌宕通過歌聲和音樂精妙地傳遞給觀眾。男女主角通過對劇中人物的深刻理解,塑造的藝術形象真實而深刻,具有典型的意大利風格。
四、結語
電影隨著時代的發展,越來越受到各方因素的影響,得到不斷的發展;電影也越來越多地成為各種藝術的載體,豐富了各種藝術形式。歌劇電影作為一種綜合藝術形式,它的出現是歷史的必然,必將接受時代的檢驗。如何更好地推動其向前發展,需要更多的有心人不斷地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