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種入侵讓各國防不勝防

本報駐俄羅斯特約記者 傅 淶 本報特約記者 奇 云 本報記者 鐘玉華

“美國正遭到巨獸入侵。”這不是好萊塢災難大片的廣告，入侵的也不是哥斯拉那樣的超自然怪獸，但無論是5厘米大的非洲殺人蜂、超過一米的亞洲鯉魚，還是6米長的緬甸巨蟒，都算得上同類中的龐然大物。美國生態專家稱，這些外來物種的入侵正成為美國生物界“最可怕的噩夢之一”。類似的情況在全世界都有發生，中國環境專家透露，我國是遭受外來物種入侵最嚴重的國家之一，每年為此損失高達2000億元。而造成外來物種入侵的原因除了人類國際交往活動外，全球變暖也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巨獸入侵美國”

美國“國家地理”網站最新出爐的“2009年十大科學發現”排行榜中，“美國1/3地區面臨外來巨蟒入侵威脅”榜上有名。佛羅里達州自然歷史博物館資深爬行動物學家肯尼思·克里斯科聲稱，佛羅里達州早已成為緬甸巨蟒的入侵對象，此外非洲巖蟒的入侵也將是佛州面臨的“最為可怕的噩夢”之一。報道稱，這些巨蟒大都是作為寵物被引入美國，但因為各種原因被放生到野外。它們能長到6米長，體重超過90公斤，而且野外適應能力很強，繁殖和擴散也很快。盡管這些巨蟒對人的攻擊性不強，但它們對當地各種動物的威脅卻極其可怕。

無獨有偶，美國伊利諾伊州也深受另一種外來物種入侵的困擾，甚至不得不“大開殺戒”。據美聯社12月報道，35年前曾被作為“水藻清潔能手”引進美國的亞洲鯉魚，如今成了“最危險的外來魚種”。幾十年來，習性好“跳”的它們還不時造成水上交通事故，并以驚人的繁殖速度侵占了美國的多條河流，直逼美國最主要的淡水生態系統——五大湖。這些亞洲鯉魚能輕松長到一米多長，其食量可想而知。由于胃口太大，它們要吃掉許多本地物種所賴以生存的水生物，如同從本土魚口中大量搶奪食物。美國魚類和野生動物局在水中架設防魚電網、甚至使用化學藥劑來毒殺它們，但效果仍不理想。

而非洲“殺人蜂”甚至一度入侵到美國國務院附近。因為原有的歐洲蜜蜂不適應當地氣候，南美國家曾在上世紀50年代引進非洲蜜蜂進行交配，由此卻誕生了一種攻擊力非常強的非洲化“殺人蜂”，它們最大可長到5厘米長，并在美國由南向北逐步擴散。

“不速之客”各種各樣

美國這些“不速之客”只是外來物種入侵最顯眼的證據，而其他的入侵物種往往并不起眼，但破壞性絲毫不見得小。2005年夏天，莫斯科一家法國餐館飼養的法國蝸牛“越獄”成功，導致莫斯科郊區法國蝸牛泛濫，差點把莫斯科州謝爾普霍夫區的新生植物全部吃光。2002年加拿大海貍原本作為實驗對象被引入瑞典，但這些外來客卻通過芬蘭邊界“侵入”俄羅斯，它們從北部地區一直南下，擠走了俄羅斯本土的海貍，并對森林和農場構成了威脅。來自中國的螃蟹則通過附著在船只底部擴散到大部分歐洲國家，這些個大體壯的“入侵者”不僅吃掉當地魚蝦，還喜歡在河岸和堤壩上打洞筑巢，破壞河道、大壩等水利設施。

昆蟲和植物在外來物種入侵中的比例也很高。中國環境保護部自然生態保護司生物安全管理處處長王捷介紹說，“我國是遭受外來物種入侵最嚴重的國家之一。據調查，全國共有283種外來入侵物種，世界自然保護聯盟公布的全球100種最具威脅的外來入侵物種中，我國就有50種。現在每年損失高達2000億元。”例如上世紀30年代日軍侵華時帶到上海的軍馬飼料植物水花生，現在在上海、江蘇、湖北等地水域肆虐，在洪湖大概就有1萬畝水域被水花生覆蓋，嚴重危害該水域的水質和生物多樣性。同樣在中國湖泊中泛濫的還有另一種水生植物水葫蘆，它不僅“生前”瘋狂繁殖，而且“死后”與泥沙混合沉積水底，抬高河床，使很多河道、池塘、湖泊沼澤化，加劇了旱災、水災的危害程度。而且水葫蘆大量吸附重金屬等有毒物質，死亡后沉入水底，對水體二次污染，又加劇了污染程度。

全球變暖加速物種遷移

王捷告訴《環球時報》記者，外來入侵物種爆發的數量和面積迅速擴大的原因，與人類對外交往增多有很大關系。外來物種進入到各國的途徑主要有三個：首先是有意引進，就是指那些為了養殖業或者作為寵物引進的物種，例如前面提到的水葫蘆和美國的巨蟒、鯉魚等都是這種情況；此外還有無意引進，主要是由于人類海外交往活動日益增加，有些在國際旅游或貿易時容易被夾帶入境。除了中國螃蟹“留洋”歐洲外，美國白蛾、日本松干蚧林業害蟲也隨著苗木或木質包裝材料傳入中國。第三種是靠自然傳媒，比如風力、洋流和動物遷徙帶來的物種。此外隨著廢棄的塑料物和其他人造垃圾漂浮的海洋生物也可能對當地環境造成危害。

不過外來物種的到來并不一定都會對當地自然環境造成嚴重影響。王捷說，外來物種反客為主的重要原因是氣候特別適合，其次是沒有天敵。隨著全球變暖，改變了很多地方的自然環境，這也在客觀上使很多物種外遷。科學家發現，地球上最后的處女地南極大陸也因此受外來物種入侵的威脅。南極的日本科考站附近已長出小草，澳大利亞科考站附近發現了多種真菌，即使是在距離海岸線250公里的挪威特羅爾站，研究人員依然發現了多種螨類生物和苔蘚。在南極洲南佐治亞島，甚至已出現老鼠。研究人員認為，氣候變暖為非本土物種在南極生存創造了條件。這些不速之客將不可逆轉地破壞當地的生態系統。

如果外遷的物種成為入侵物種，進入當地的生態系統，人類就很難控制其發展，最后就演變成生態災難。王捷認為，盡管外來物種入侵說不上是地球生物滅絕的主要原因，但會使地球生物多樣性遭到嚴重破壞，進而影響整個生態。但根據外來物種入侵演化的歷史，一個物種從外來物種演化成入侵物種需要很多年。對有意引進的物種，中國已有相關法規要求事先做環境影響評估和評價，但還沒有專項法規。此外往往海關有關部門發現了新物種，也很難確認它是否會在未來演化為入侵物種，這也為抵御外來物種入侵增加了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