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 靜
【摘要】中國畫是中國人民創造的一種獨特的繪畫形式,內涵豐富,技法獨特,筆墨中蘊含著精神,黑白中包羅著萬象,意境深遠含蓄,氣韻生動傳神。氣韻成為中國畫的最高境界,也是歷代畫家的孜孜以求。
【關鍵詞】氣韻生動;形神兼備;意境;傳神
“氣韻”這一概念,在中國藝術美學史上,是南北朝時謝赫最先提出來的。由微觀人的個性神情韻致、儀態姿容,同宏觀的氣質、志向、社會時尚緊密相連。“氣韻生動”說,上行延伸著先秦諸子的哲學思想,下行引入“六法”的思維,已為藝術的超越提供了極好的機會。唐代的張彥遠、宋代的劉道醇等,都曾用“神”這一替代名詞,在“形”的并比中賦予等同“氣韻”的意興。五代荊浩把氣韻看作美的氣質。明代董其昌提出氣韻不可學,此生而知之,自然天授,然亦有學得處,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胸中脫去塵濁。唐志挈稱氣者有筆氣、墨氣、色氣;韻者是氣勢、氣度、氣機之間的溶積。顧凝遠認為氣韻或在境中或在境外取之于四時。
而清代黃鉞的見解更具獨到之處。他指出“意”之極,是所謂“縱意”和“無意”,要充分發揮氣、思、神、運等作用,通過“寓目”而“得心”達到“造化在我”,以求得“天地古今,出之懷抱”。提出重視美的境界,在于發揮筆墨技巧。舉繪畫藝術為例,認為創造“縱橫”的意境,要“積法成弊,舍法大好”;創造“性靈”的意境,應“自本自根,亦經亦史”;創造“奇僻”的意境,認為“造境無難,驅毫為艱”;創造“淋漓”的意境,要“毋使墨飽,而令筆饑”;創造“健拔”的意境,用筆勿“劍拔弩張”,也勿“縱筆快意”;創造“簡潔”的意境,應“人方辭費,我一筆了”;創造“精謹”的意境,應“富于千篇,貧于一字,慎之思之,然后位置”,強調繪畫作品是境隨意化、境促意成,是情景交融、主客觀統一的產物。并在列入他的《二十四畫品》中的二十四種美的境界里,提倡以“氣韻”為首。把“氣韻”排在神妙、高古、蒼潤、沉雄、沖和、淡遠、樸拙、超脫、奇辟、縱橫、淋漓、荒寒、清曠、性靈、圓渾、幽邃、明凈、健拔、簡潔、精謹、雋爽、空靈、韶秀的前頭。主張所有境界要合乎情理的不可能、不自然,也不要不合情理的可能與自然。說明氣韻之“妙在畫外”,是本著“立意”的要求,出于既要充分地反映情景交融的主客觀統一體,又不顯露表現形式的痕跡,并要使人首先為畫面的氣氛所感染而忘卻物質形式的印記。這種專講筆墨技巧的創造境界,拓展了“六法論”的深層意義。
“六法論”是南齊謝赫撰著《古畫品錄》時,提出的藝術創作和品評的準則。謝赫云:
六法者何?一、氣韻生動是也;二、古法用筆是也;三、應物象形是也;四、隨類賦彩是也;五、經營位置是也;六、傳移模寫是也。
這六條法則,在一千五百余年內已成為我國綱領性繪畫美學理論。謝赫美學思想具有立體化思維的豐富內涵,“氣韻生動”說與“六法”論的產生,都體現了那時社會的必然與偶然、有序與無序、不變與新變、理性與反理性、現實與非現實的文化背景,從而經由對立統一的規律,不難看出“六法論”的內在有機結構:
第一法,氣韻生動是一個主內副外的完整體,氣韻始終主導著時代的進展屬性和氣以立意矢志的順逆境域,生動始終充實著調節生化不息的層次。氣韻生動居于運行“與世時新”和“新變”的統帥地位,是為總觀總表內在的意象美而設立的。
第二法,骨法用筆是一個從外美副內美的重要環節,它在具體運行形體結構和意象的筆墨功力時,必須依據主體的傾向性和“與世時新”的要求,展現最新的藝術效應,它始終占據著副外主內的部位,是一種完成立意與為象的內外結合藝術美的最終途徑。
第三法,應物象形乃是以應求象,隨物而興,循形成勢的步驟,啟動主體的洞察力在“新變”上呈現客體的特性,以應物的審美意識彈奏意象的心聲,以提煉物形的具象反映形的“非假不真,非假不美”的過程。居于維系內美、外美的中心,它與第四法均屬分觀分表外在的具象美。
第四法,隨類賦彩是一個升華陽剛之美、陰柔之美或雄渾之美不可缺少的要點,是為強化“應物象形”由變而生設立的一種審美級別,推進“隨”與“應”的協調熔鑄,達到“類”的共性色相賦予個性的情采,從內觀內籌的氣韻屬性,意飾于外觀外籌生化靈動的多元意境。
第五法,經營位置是遵循“與世時新”的意圖和“氣韻生動”的格律,謀化立意的意象和為象的具象之間相互生化的關系,上伸映照第一法、第二法、第三法、第四法的動力性變異,下展第六法的求新力,具體探尋表現結構的方式,力索布局的規律,驅動內容與形式的更新,為一種機樞立意與為象之間的完美起點和歷程。
第六法,傳移模寫的“傳”是感受、理解客體的神采,溶裁客觀具象的特征與本質,審視度量其中的英華或污濁;“移”為以此提煉主體的情志,調動主觀意象的屬性與寄托,是體達真氣流傳的重要階段。“傳”和“移”銜接起來含有內觀內籌相互生化的概念,“傳移”是對應氣韻,統一骨法、應物、隨類與經營的思路。“模”是映照“傳”,顯現客體的真性;“寫”是映照“移”,展示主體的真情。“模”是為了“寫”,“寫”為表現“模”。用“模”巡視邏輯思維和形象思維,是否揭示了氣韻生動的立意與屬性;用“寫”閃爍一種時代特征中的藝術求新性與創造性。“模”與“寫”連接起來具有外觀外籌相互溶合的含義,“模寫”是對應生動,升華用筆、象形、賦彩和位置的境界。因之,謝赫以“傳移模寫”作為“六法論”最后一法,仍是根據“與世時新”或“若無新變,不能代雄”的主張,高下相召相互為用,置它統列前五法外分內合的關鍵。
可以說,中國繪畫的民族性在謝赫的“六法”中,得到了最隱蔽又最充分的發揮。概括出了藝術美學上的“氣韻,生動是也”、“傳移,模寫是也”,是總結知和行上變象達意的內在新變美,具有“六法”的主導性;“應物,象形是也”、“隨類,賦彩是也”,是分觀分表具象至意象的相應相隨外在新穎美,為“六法”的基本;“骨法,用筆是也”、“經營,位置是也”,則是樞機匯通意象、具象的內外結合的時代特征藝術美,在“六法”中居于務總綱領的地位。
“六法”的總結,使我們在審美認識和創作中充分地展示中國繪畫的民族魅力,它是中國繪畫理論最精粹的奇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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