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黑店”就餐記

劉鐵石

前段時間,我到德國首都柏林去旅游,在那里留學的表哥,帶我參觀了柏林幾個著名的景點。接近吃晚飯的時候,表哥故作神秘地對我說:“表弟,你也難得來柏林一趟,今天晚上我帶你到柏林的‘黑店用餐,怎么樣?”聽了表哥的話,我腦子有點轉不過來。表哥見我一臉茫然,便笑呵呵地向我解釋:“我說的黑店不是小說里那種專門殺人劫貨的黑店,它是一種主題餐廳,只不過餐廳里沒光,顧客只能在一片漆黑中用餐。”

我是一個萬事都想嘗嘗鮮的人,聽表哥這么一說,頓時便來了興趣。黑暗餐廳離我們參觀的最后一個景點并不遠,表哥帶著我沿著一條大街走了十多分鐘的路便到了。到達黑暗餐廳時,餐廳里的服務員很熱情地向我們打招呼,然后提醒我們將夜光手表、打火機、手機這些能發光的物品寄存到服務臺。因為餐廳里沒光,看不見菜譜,我們在餐廳門口便點了菜。為了防止食物弄臟我們的衣服,服務員還給我和表哥各發了一件圍裙。我們系好圍裙,將手搭在一個戴著軍用夜視鏡的服務人員身上,跟著他進入了黑暗餐廳。

黑暗餐廳內果真是伸手不見五指,我拼命地睜大眼睛,可仍然什么都看不見。走入黑暗餐廳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除了能聽到其他食客的聲音,以及餐具碰撞的聲音外,還可以聞到別人身上的氣味。服務員左彎右拐地將我們帶到一個餐桌,然后協助我們入座。落座后,服務員給我們各倒了一盆洗手水。我們洗完手,服務員一邊撤去水盆,一邊告訴我們,他就在我們身邊,有什么需要幫助,只要喊他一聲就行了。

大約等了十多分鐘,我們點的菜便上來了。我拿勺子從湯碗里盛了一勺子湯,送到嘴里時,竟發現自己將勺子拿倒了。而后又拿叉子去碟子里叉菜,折騰了半天,也沒叉到自己想要吃的東西。我心急火燎地問表哥:“沒有光,我成了睜眼瞎,怎么吃呀?”“用手抓吧,很多人都是用手抓的。”表哥嘿嘿笑著回答。聽表哥這么一說,自己也只好“入鄉隨俗”,用手抓著吃了。

黑暗餐廳里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哼著歌曲。雖然什么都看不見,但我感覺餐廳的生意很火爆。表哥對我說,目前經濟危機,柏林人的工作壓力非常大,而在黑暗餐廳可以無拘無束,不用擔心偶遇老板或同事,也不用在乎吃相,因此黑暗餐廳成了柏林人最喜愛的減壓場所。

摘自《蕪湖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