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津渡古街上的羽葉蔦蘿

文　靖

題記：如果你來鎮江，你一定要去看看西津古渡：如果你桌了西津古渡，那你千萬不要錯過那里的羽葉蔦蘿!

西津渡古街位于鎮江城西的云臺山麓，是依附破山棧道而建的一處歷史遺跡。英籍華人女作家韓素音置身于此，曾經發自內心的感嘆：“仿佛是在一座天然歷史博物館內散步，這里才是鎮江旅游的真正金礦。”

從鎮江博物館正門前左手拐彎，即可見麻石臺階之上拱門題字：“西津古渡”。據說六朝時期意大利旅行家馬可波羅從揚州到鎮江，便是在此登岸。當時是長江上的著名渡口，也是鎮江通往江北的唯一渡口，因而又成兵家必爭之地。三國時期，這里曾駐有孫權的東吳水師，宋代，這里是抗金前線，韓世忠駐兵蒜山抗御金兵南侵。

拱門下坐著的并非守門人，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我仔細看了他們的服飾，確定我沒有走進“清明上河圖”。可眼前青灰色的石板磚墻又使人懷疑是個時光隧道，盡頭通向古代的某個客棧碼頭，車轱轤的印轍還依稀可辨，歷經唐宋元明清五個朝代的建設，想必這里一定有過商賈云集，車水馬龍，繁華的夢。以這樣的古城墻作背景，人也踏實可靠吧，有光鮮的一家三口在攝影師的操持下拍著全家福寫真。

墻外有紅色的果子探過來，生動了歷史的風情。沿路領略了枕江，觀音洞，鎮江英國領事館舊址，昭關石塔，共渡慈航，救生會，停下來會發現有數只黑色大螞蟻行色匆匆，莫不是要趕赴一場宴會?“元同齋”商鋪的男主人燙過頭，正拆著門板開張迎市，與其他古玩字畫不同，他經營根雕，自云“樂在癡中”，門前缺邊的缸里胡亂養著水生植物。斜對面有玻璃罩著什么，以為玉石柜臺，卻是以階梯式陳列了清，明。宋，唐，唐以前各時期的路面標本，越是年代久遠的，所覆青苔越多，還長了蕨類。上刻“一眼看千年”，果真如此呢。

再往前走不多久，右拐，題有：“義渡局支巷”，再前一點，題有“西津渡街12號”以及“本投遞區郵政編碼212002”。這條小巷，是精心修繕過的，在保持原貌的前提下增添了現代的氣息，窗欞，花壇，空調架，曬衣桿，街燈。一致的古色古香，每個燈柱上均鏤空有“西津渡”字樣。居民們敞開了門，任人觀賞。與之前商鋪有異，僅為居家，偶見有拎著菜籃子回來的婆婆，慢慢地走著。這條巷，一直通往長江邊，今為長江路。讓我在巷里流連忘返的，是一家家窗臺，檐下栽種的羽葉蔦蘿，莖蔓柔弱，纏纏繞繞，搭根竹竿卻可攀援直上，長到數米之高，碧綠纖秀而雅致，花形聚傘狀，呈鮮艷的紅色，小巧玲瓏，故又名五角星花。紅與綠如此清新的搭配，使得暗色調的小巷頓生靈秀之氣，和歲月一道，靜美祥和。

我站在一處山墻旁邊，看羽葉蔦蘿形成的“過街花簾”，挪不動步子。有老者在磨刀，見我看得癡，笑著說：“爬到窗臺時，我給橫搭一副架子，就過來了。”過來了，是到了另一家的檐下。

一棵花，開兩家。

——是古街上最美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