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雅古瓶中的死亡幽靈

2009年2月,古瑪雅文明中祭祀所用的“死亡瓶”在洪都拉斯出土,而在墨西哥,另外一只“死亡瓶”卻神秘出現,據說,接觸過它的人,會被當年祭祀時的亡魂殺死……

鑒定古董,死亡襲來

墨西哥小城阿卡普爾科的三月,卡莫爾駕駛著汽車,來到位于湯約街的阿卡普爾科古董市場,他打算請熟悉的專家,為他鑒定一件剛剛到手的古董。

阿卡普爾科的古董市場于20世紀末期興起,這里集中著墨西哥地區出土的瑪雅文物,以及中世紀時期的藝術品。卡莫爾是這里的常客,和許多鑒定師很熟悉,他今天要找的鑒定師埃爾,是該地知名的鑒定專家。

在埃爾家的收藏室里,卡莫爾小心地從隨身皮包里,掏出了一個乳白色的圓柱形石瓶,從外觀上來看,它像是漢白玉的質地,上面雕刻的花紋很古樸,這是典型的瑪雅時期的雕刻風格,瓶身上還有兩個小小的獸首模樣的把柄。

埃爾拿起它仔細地觀看,幾分鐘后,埃爾把這個物品快速還給卡莫爾,交代他妥善保管,過幾天約來資深的同行再做鑒定。一周過去了,埃爾還沒有聯系卡莫爾,卡莫爾等得有些心焦,他把物品拍了幾張照片,打算放在文物網站上,希望能盡早出手。拍完照后,他拿著相機和數據線,向附近的網吧走去。

然而,當他回家時,他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卡莫爾心中一沉,他去網吧的時候,家里只有10歲的兒子卡拉揚在看電視:客廳地板上有條斑斑血跡,斷斷續續地通往臥室,一把沾染鮮血的刀扔在茶幾上。卡莫爾急忙推開臥室的門,卻看見卡拉揚倒在床前,他的額頭上有著十幾處刀傷,致命的傷害來自右眼處。一把螺絲刀深深地插進了他的頭顱中。

心膽俱裂的卡莫爾迅速拿起電話,向警方報案。但是,警方勘察現場后,提出幾個疑點,卡莫爾外出時,家門是鎖上的,警察用儀器勘察后發現,臥室里只有卡莫爾和兒子的腳印,最大嫌疑人就是卡莫爾。根據時間來看,卡拉揚死亡時,卡莫爾正在網吧,沒有作案時間,網吧的工作人員給出了證明。針對這件蹊蹺的案件,警方不知所措。

幾天后,警察登門找到了卡莫爾,這次警察是為古董鑒定師埃爾來的。從警察的描述中,卡莫爾得知,埃爾一天前離奇地死在了收藏室,他是頭部受到鈍器重擊而死的,現場也沒有其他人的腳印,警察經過調查發現,在他死亡前一段時間,最后接觸過的人就是卡莫爾。卡莫爾向他告別后,埃爾就將自己關在收藏室,飯菜都要家人按時送去。

埃爾的死亡,是他的妻子送食物時發現的。卡莫爾告訴警察,他整天都呆在家里沒出門。卡莫爾感到一陣恐懼,兒子和埃爾的去世,似乎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虐殺刺激,自我“拯救”

一個月后,卡莫爾接到了一個奇怪的電話,一個自稱是皮特的人說,他是從已經死去的埃爾那里,得到卡莫爾需要鑒定古董的消息,出于謹慎,卡莫爾告訴對方,可以先將古董的照片,通過電子郵箱傳給他。很快,卡莫爾的電話再次響起,皮特很奇怪地詢問卡莫爾:“先生,在你得到這個東西后,你身邊有沒有發生離奇的事情?”

想到兒子和埃爾離奇的死亡,卡莫爾故做鎮定岔開了活題,詢問到底是什么文物。皮特告訴他,這件文物是一個瓶子,是瑪雅文明的遺物,兩個月前,洪都拉斯也出土過這樣一個瓶子,引起了考古學家的高度重視。

這種瓶子被考古專家們命名為死亡瓶。因為,在瑪雅文明昌盛時期,它是當時的祭祀用品。瑪雅人認為,如果用活人當祭祀的祭物,就能讓靈魂成為祭品,從而獲得與祖先溝通的能力,能夠預言未來。死亡瓶,是活人祭祀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從以往出土的瑪雅壁畫來看,這個瓶子有著神奇的魔力,和它接觸過的瑪雅人,會主動對自己的身體進行切割、放血,甚至砸破頭顱,任祭祀吸食自己的腦液。

卡莫爾渾身發冷,這意味著他也可能隨時死去,卡莫爾來到客廳,從書柜的格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死亡瓶。他把眼睛對準瓶口,向內看去,頓時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忽然,卡莫爾覺得頭開始發沉,不一會,頭部的血管似乎都開始痙攣、擴張,他能感覺整個顱腔都在膨脹,伴隨著眩暈與脹裂感。卡莫爾想為顱腔里的“壓力”尋找一個出口,卡莫爾下意識地向柜角撞去!鮮血讓卡莫爾清醒過來,他確信自己已經被幽靈纏上了。

4月27日晚,阿卡普爾科城昏黃的路燈下,卡莫爾背著皮包,在瓦薩街北端走來走去,顯得心神不寧,看到四周無人,卡莫爾悄悄走向瓦薩街13號,這是一座四層別墅,有著高大的院墻和厚實的鐵門。

還沒等卡莫爾靠近,院里就傳來了激烈的狗叫聲,接著,是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厚實的大門被打開,幾個壯漢目光不善地看著卡莫爾,卡莫爾只好馬上離開。卡莫爾沮喪地躺在床上,不知如何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作為一名專門盜竊古董的小偷,卡莫爾手里的死亡瓶,就是從瓦薩街13號,考古專家卡利教授家里偷盜出來的。

當時,卡莫爾聽說卡利教授外出歸來,就知道這個古董迷一定有所收獲,靠著自己高超的盜竊技術,卡莫爾潛伏進教授家,結果得到這個瓶子。在遭遇到死亡威脅后,卡莫爾一直想著,如果把瓶子悄悄地送回去,也許就能逃過噩運。但卡莫爾沒有料到,自從失竊后,卡利增強了保安設施。他苦苦思索,如何將瓶子順利出手,保住性命又不驚動警察。

忽然,卡莫爾的手機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是古董商人里維,他和卡莫爾有過幾次合作。里維問卡莫爾,是否有新貨需要出售,卡莫爾頓時激動起來,很快,卡莫爾就來古董市場附近的一座別墅里。

進門后,卡莫爾剛想和里維打招呼,就被人扭住了胳膊按在沙發上。里維冷笑著從卡莫爾的包里,摸出了乳白色的死亡瓶:里維招呼著兩個幫手,圍攏過來欣賞著手里的瓶子,他邊看邊說:“卡莫爾,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么,但是它一定是值大錢的好東西。不然,你不會干掉埃爾滅口,以你的貪婪,我不花大價錢,是拿不走這個瓶子的。所以,我決定送你上西天,順便把它變成我的商品。”

里維把手伸進了瓶內,摸索著泥土和粉末。他驚喜地叫起來:“好東西,這些泥土和粉末充分證明了它的年頭,它剛剛出土不久,不是贗品!”兩個助手也將手伸進瓶內,有人還把粉末拿出來在手上碾了碾。

忽然,里維的眼神呆滯起來,他兩眼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助手,他從身后抽出一把鋒利的瑞士軍刀,猛地捅進了一個助手的胸口,助手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抓起凳子向身邊的人頭上砸去,實木凳子砸在腦袋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趁著他們自相殘殺,卡莫爾趁機逃出別墅。

卡莫爾想到,卡利敢于把死亡瓶帶回來,那么一定有避免死亡的方法,他現在要保命,只能向卡利求助!卡莫爾跑到警察局,驚魂未定地對值班警察說:“我要自首,快,快把卡利教授找來,我偷了他的東西!”

贗品真兇,“幽靈”顯形

第二天上午,卡莫爾帶著警察來到了里維的別墅。里維和助手三個人,倒在了血泊中,他們身上的傷口數不勝數,動脈血管、骨頭、肌肉,都有大幅度的損傷,更讓人感到恐懼的是,他們的臉上竟然掛著微笑。

警察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把那個瓶子收了起來。他們帶著卡莫爾找到卡利,一是退還失物,二是讓卡莫爾做一次盜竊的現場還原,以便確定這起案件的真實性。對于警察的突然到來,卡利顯得很激動,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當卡莫爾突然跪下,請求他透露如何擺脫幽靈的糾纏時,卡利卻搖了搖頭,他告訴大家,這個死亡瓶,其實是個贗品,是他在洪都拉斯參與死亡瓶鑒別時,請專家仿制,帶回來做紀念的。而對于里維和助手的死,卡利嘲諷地表示,那是因為分贓不均而自相殘殺,和這個瓶子無關。

卡莫爾癱倒在地,這并不是他想象的結局,卡利忽然向警察提出要求,希望卡莫爾跟他去一趟收藏室,他想知道卡莫爾是如何躲避紅外線防盜器而進入的。當卡莫爾和卡利進入房間后,卡利卻陰險地說:“你必須死,小子,這是你的宿命,你無可救藥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在警察局長的陪同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走了進來,他告訴卡莫爾:“你不會死,不過,你和卡利都逃不過法律應有的懲罰。”在警察局審訊室里,真相大白了。這個死亡瓶的確是贗品,毫無價值,即便是死亡瓶真品,從歷史研究的價值來講,遠遠不如出土時瓶里帶有的粉末有價值。

根據以往對瑪雅文明的研究發現,死亡瓶之所以讓瑪雅人奉為祭品,毫不猶豫地自殘,甚至帶著微笑死亡,根本不是神跡,而是瑪雅人在生活過程中,逐漸學會了從植物里提煉讓人麻木、出現幻覺、嘔吐,甚至感到身體機能異常難受的迷幻劑。只要正常人接觸到這些粉末,通過皮膚滲透,或者吸入過多粉末的話,都會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進行自殘,甚至這種自殘反倒變成一種解脫式的愉悅,讓人在喪失理智的情況下結束生命。所以,這種裝有神秘粉末的瓶子才會被稱為死亡瓶。

卡利在鑒定和研究的過程中,盜竊出了部分粉末和泥土的混合物,裝在贗品瓶里帶回了家。對于他來說,這才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然而,貪婪的卡莫爾從他閉門不出看出他得到了珍貴的物件,而且還正好偷盜走了死亡瓶。

卡利不敢報警,唯恐消息傳開,引起考古界的注意。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洪都拉斯政府在發現死亡瓶里的物質缺少后,早就暗地聯系國際刑警組織。頭發花白的老者,就是負責國際文物盜竊案件的偵探皮特,他到達阿卡普爾科后,恰好遇到了埃爾的離奇死亡。

于是,皮特做出判斷——死亡瓶里的物質就在阿卡普爾科市。皮特通過警方了解到,卡莫爾根本就沒到過洪都拉斯,他就想到了引蛇出洞的辦法,利用鑒定專家的身份,給卡莫爾增加內心恐懼,希望通過卡莫爾找出誰是幕后者。

沒想到卻誤打誤撞,貪婪的里維給了整個案件一個助推,卡莫爾的自首讓卡利這個盜竊犯浮出了水面:得知真相后,卡莫爾感到驚愕的同時,還悔恨自己的膽怯和貪婪,其實,只要戴上一副塑料手套,不去吸入粉末,死亡瓶根本對人沒有任何威脅。

(王曉林薦自《知音·海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