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蓉蓉
9月3日晴
那天在整理書包的時候,偶然發現了那張自己以為早就飛了的飯卡。
綠綠的,靼料的質地顯得沉甸甸的。
卡上貼的那個大頭鬼是壽司送給我的。
噴噴!這個自稱文學青年的No.1就是我以前的同桌。
還記得第一次瞻仰壽司的大名是在學校校報的中縫的下半部分,那是相當地偏僻啊。不過壽司那空靈的文字,略帶神經質的憂傷深深地吸引了我。很快,通過死黨的中介作用,我結識了這個似乎有些不一樣的壽司。
后來,由于分班的緣故,我們果在了一起??墒?,我們剛開始并沒有像劇情中設計好的那樣坐在了一起。成為同桌是壽司到老班那兒求了好幾天換來的赫赫戰功。
我們順理成章地成了同桌,誰曉得我們在那之前就已經熟得一塌糊涂了。那天我問壽司,為什么當時要浪費那么多口水讓老班同意我們坐一塊兒,他說。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和你窩在一起,這話聽得我心里暖洋洋的。雖然是大熱天,但還是很舒心。
別人老說壽司文文靜靜的,其實我曉得他那只是在干著他所謂的修行。壽司常扯談自己文學青年的名號就是這么給修行出來。我曾見過壽司一個晚自修村著一張白色A4的紙發著無邊無際的呆。直到自休結束的鈴聲響起后,他終于動筆刷刷地寫下了幾行字,內容我大概已經模糊了,只記得是一句很深奧,很有哲理的話。當場我就甘拜下風,壽司很得意跟我說,學著點兒,這就是一境界。
其實說實在的,真的挺佩服壽司那一份執著,雖然那些玩意兒在老班看來絕對是典型的不務正業。壽司每天發著呆,思緒漫游到不知道啥地兒了,可成績依然是No.1,這或許也正是老班沒對他噴多少口水的原因吧。
有天我問他為什么會覺得自己是文學青年,他馬上反駁說:“不是‘是,而是像文學青年,只能說是像?!敝劣跒槭裁聪?,理由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壽司不喜歡看散文,更不喜歡詩歌,他曾經對著我念了一個晚上的經,大肆說著這些寫散文、寫詩歌的人只是無病呻吟。附庸風雅。我當時驚呆了,看著眼前這個講得手舞足蹈的文學青年,我說:“那請問文學青年愛什么?”他低低地說著自己愛小說,近乎瘋狂地愛。
他曾跟我說有天早上他在馬路邊上的垃圾場看到一個撿破爛的人手里拿著一本不曉得名字的小說津津有味地看著,心里莫名地很難過。曾在班上聽著幾個平時腦子里除了理科還是理科的男生滔滔不絕地談論著郭敬明的《幻城》,壽司當時就哭了,不知道為什么,一種若有所失的悲哀。
他癡迷地看小說,不像一般人那樣地走馬觀花,而是會像研讀文本教材一樣,一絲不茍地做上評點,寫下感想。他說他覺得自己會比別人更用心地看小說,會比別人更能看透它內在最真實的東西,雖然這種感覺他拿不出足夠的證明,不過壽司說自己堅持著。聽到他這么說,我很開心。
壽司真的是個好孩子。
他會在任何別人需要的時候幫助別人,用他的話來講就是“鋼”。何為鋼呢?壽司說鐵是形容關系很好,那鋼不就又更好了嗎?文學青年,還真不是一般的鐵。
曾幾何時,老班在黑板上寫下了“三、明治維新”,但由于中間的那個點沒點濃,跟沒有似的,結果就被某人念成了“三明治維新”。這一念不得了啊!壽司也不知咋的就興致大發,沒頭沒腦地課堂上站了起來,“漢堡包變法”。另一個同學馬上來了一橫批:“饅頭新篇……”哈哈……班上笑成一團。連老班也被弄得哭笑不得。
其實,那只是《中學生時代》上的一個小笑話,只是發生在老班的課上,顯得天才般突發奇想。
我常說壽司會腦子短路,他對于這個話題卻振振有詞,他時常會很跟我說,這就是一個文學青年必備的素質,我暈。
有時,我和壽司會偶爾逃逃小課。我經常會心虛,壽司卻拍拍肩膀,說,逃課了,我們是好孩子。
還有,很多很多,關于和壽司一起活過的日子。只是,存在腦海,繞在心間。
六月份的分班考后,我和壽司進了一個班,那天他在我的空間里留言說,我們還有兩年會窩在一塊兒哦,我要好好地整死你。
我笑笑,好啊,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