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歲的秘密

豆　角

每個孩子也會望母成龍

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我一直覺得自己過的不賴,至少對自己的工作很滿意,這世上有多少人能以自己喜歡的事為工作呢?每當有人提到這個問題我都是驕傲地挺起小胸脯:我是!我是!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某個涼風習習的傍晚。我去看護班接小女的時候,她顯的很高興,因為我總以職業女性自居,顯出一派忙碌景象,而她那銷售員爸爸就顯的游手好閑,故而我是很少去的,連看護班老師看著我都挺稀罕,問我接誰。總之,那天大家心情都不錯。于是往家走,小女一邊看我一邊說:“媽,你一個月賺多少錢?”噢,什么意思?我說了個數字,她很平淡地點點頭,說,媽媽,剛才我們幾個同學比誰的爸媽賺錢多,那誰的媽媽賣股票(在證券公司),每月賺七八千,那誰的爸爸在國外,每年賺十幾億呢!你賺的太少了,應該考慮換個職業。

我結巴了:“啊~那個,媽媽做的可是自己喜歡的工作,世界上能像我這樣幸福的人可不多噢!”她點點頭:“那你能成為巴金那樣的人嗎?”

我的天,這種比較難道不是螞蟻和大象的距離嗎?接下來有好幾天我都打不起精神,好像突然矮了,弱了,沒有底氣了。當個被比較的媽媽有多少人會舒服呢,尤其是和巴金比。那么,當個被比較的孩子有多少人會舒服,尤其和那些成績最棒的比。其實比較誰不會呢,誰不希望自己的親人是最棒的,所以媽媽們總把比較的話掛在嘴邊,媽媽們在說那些話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孩子矮了、弱了、沒有底氣了?其實在媽媽說這些話時,孩子也可以理直氣壯地問:為什么你不是巴金?孩子們不說,不是心里沒有,而是比大人善良。

發育的時候

清楚地記得自己小時候,剛開始發育時,心里充滿惶恐不安,所以女兒七八歲時,我們一起洗澡,我就開始跟她談關于發育的秘密,每個女孩都會長大,都會戴上文胸,都會用衛生巾噢,每件事都值得恭喜!

說上面這些話的時候,我心里其實覺得這些事還遠著呢,可是突然有一天,她指著胸口對我說:“媽媽,有點硬,還有點疼。”我一愣,然后馬上恭喜:“真的啊,恭喜,你發育了噢!”她也變得喜悅起來。我其實覺得有點突然,才九周歲半,會不會早?我都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開始,就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你的好朋友們也發育了嗎?”在她們班,她是最小的,按理班里那些女生也應該有動靜了。她搖搖頭:“不知道啊,明天我問問。”

第二天放學,我若無其事地問起她同學的狀況,這次是真的若無其事,因為白天已經上網查了,時間還算比較正常。她一齜牙:“不知道,她們不說,一問就很害羞的樣子,奇怪。”

這件事發生以后,她幾乎每天都會喜滋滋地向我報告一點小狀況,不小心碰到她,就佯裝害羞地說:“別動手動腳,人家都發育了耶!”不過事實上她一點也不害羞,周末時,她剛讀大一的堂姐來玩,她嘩地撩起衣服喜滋滋地:“大姐,看,我發育了!讓我看看你長多大了?”把人家嚇的,滿面飛紅死死護住胸口。她不樂意了,跑過來向我告狀:“媽媽,我都讓大姐看了,大姐不讓我看!”

這件事給我敲響警告,忙著忠告她:“噢,這個,是女生很私密的事噢,要很害羞才對噢!”

比大人看到的更多

今年年初,小女突然強烈要求學習舞蹈,理由是老師說了,上初中以后所有女生都要剪短頭發,只有學習舞蹈的女生可以例外。

無論緣由如何,能夠主動提出學習什么是好現象,必須保護。可是十歲的女孩,才開始學習舞蹈不是太晚?去咨詢了一下,原來這是學習拉丁舞的最佳年齡。我一想,這不賴,不用彎腰翻跟頭,頂多練練劈叉,沒什么危險。于是,拉丁舞隆重登場。

開始我們的目標很小,她為了保住長發,我為了練練身段氣質,一學期結束,最后一堂是公開課,我煞有介事地掛著照相機舉著錄像機以示隆重,越看我是越狐疑,難道倫巴就是燒雞起舞?

估計當時很多家長都對這節課的未來表示擔憂,這時,舞蹈老師說話了:家長們可能覺得不怎么樣,其實這些小學員只學了一學期,能跟下來已經很不錯了,拉丁舞是慢功夫,沒有速成和捷徑,現在請大家看四期學員的表演,只要努力,每個孩子都能像她們一樣。

兩個漂亮女孩穿著布黃裙閃亮登場,同樣是倫巴,一模一樣的動作,效果卻是天壤之別!原來拉丁舞是這樣跳的呀!全場,家長和一期小豆包,個個眼睛都直了!人人熱血沸騰,學!必須學!

一下課,小女就奔到我身邊表態:“媽,下學期你會給我交錢吧?”我擲地有聲:“交!兩個姐姐跳的多好,你看懂了吧?”她點點頭:“嗯,高個兒姐姐穿著紫褲衩,矮個姐姐穿著粉褲衩……”也許是大人的眼睛太勢力,只能看到舞蹈有多精彩。

我想她如果真有機會穿著拉丁舞裙在舞臺上旋轉,一定會認真考慮穿什么顏色的褲衩,至少不能是肉色,那樣臺下的觀眾會驚呼:我的天啊,她沒穿褲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