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外一首）

如　月

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初冬的天氣

薄薄的霜覆蓋著枯黃的草

沒有跟隨秋天而去的葉子

在陽光下矯情歡唱

孩子們開始做操

動作懶散

像一群晃動的企鵝

又有幾片葉飄落下來

徐徐地

不帶一絲傷感

它們涂滿金黃的陽光

在塑膠的跑道上輕輕蠕動

我喜歡看這一片片

一群群的葉子聚在一起

更想踏在這上面

聽它們發出悅耳的聲響

遐想會立時遼闊思緒無邊

然而環衛工收拾了這一切

那些葉子從樹上落下來

是不是也需要勇氣

寒涼的風把它們送回到大地

把傷痛轉送給我

我是一個不懂拒絕的人

包括謊言

鬧鐘的滴嗒聲使我靜默

它怎么可以在不停轉動的同時

又讓一切顯得如此靜寂

窗外的風在繼續

就像鹽在尋找一處傷口

誰有資格在這個時間里停止呼吸

淡淡的光線

照亮我的面色

這景象多么清貧

伴著孩子的喧鬧聲

走過許多年

游微山島

十一月的天氣陰冷

薄薄的霜

還在冬麥或瓦片上休憩

我們的熱情

足以讓這些散落的霜融化

湖面上沒有了荷花的喧鬧

熾熱同樣不在

細雨給這個初冬的氣候帶來寒意

平靜的湖水

映照異鄉人好奇的臉龐

快艇帶來浪花

涌動的湖面蕩起我們心中的漣漪

蘆葦身姿纖細

怎抵我童年的河岸

那一望無際的蔥綠

鸕鶿去了哪里

采蓮女又去了哪里

逝去的歲月從我們的閑談中淡出

沉默已久的汗水和淚水

又漸漸活躍起來

在我們的內心燃起父輩的辛酸

唯有丘陵千年不變的矗立

揭示歷史的謎團

炮火聲已遠去

戰爭的煙塵被導游解說得風生水起

細雨中我們流連

歌聲縈繞于耳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

我們選擇光禿禿的棉田做背景

留下相依

詩心依舊青春的我們

舉起水晶的杯盞

喝下溫暖與方言

喝下最后一杯諾言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