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

聞　慧

君子蘭

我家那盆君子蘭終于開花了,我數了數,攏共14朵,橙燦燦的像一只只小喇叭,讓人看了非常喜慶,這盆花的年紀比我兒子還大,這是它第一次開花。記得這盆花還是結婚后父親送我的,那時都還是長不足半尺的葉子,一直看著它長葉子,從小盆換到大盆,卻總也不開花,幾乎都讓我失去了耐心。今年過年的時候,不經意間發現它的“肚子”居然有點鼓出來,慢慢,慢慢地就看出了那是它的花苞。在花苞抽出長大的那段時間,父親一次身體不適急診后住院,醫生一度發出病危通知,需要動手術,我安慰母親道:“沒事的,我家那盆君子蘭都養十多年了,今年終于、居然要開花了,這是一個好的兆頭,父親會好的!”

天遂人愿,父親恢復得很好!

映山紅

每年清明去踏青,總會采些映山紅回來。印象最深的一回,也是采得最多的一回,那年去的時候,天氣應時,滿山的映山紅讓我欲罷不能。“嬌”妻一聲令下,“賢”夫豈惜力哉?采來的都是盈尺長的映山紅,滿滿一捧,讓我抱都快抱不過來了。采來的時候我是興高采烈,等到要回程的時候,我就愁眉苦臉了。因為那時還未買車,還帶著幼兒,又要經過中巴、火車、公交車才能到家!外子望著我不舍的眼神,咬咬牙還是帶上了回家的路途。

乘中巴車時幸虧人不太多,我的那捧花就放在車子前面,發動機上面那塊地方,而且我感覺山里的人挺淳樸,人家一上車就看到那捧花,都很體諒地往車廂后面走,本來那塊地方是可以坐人或者放東西的。

上火車也還好,有驚無險,除了幾枝超長的花枝被折斷外,基本沒走樣。外子把它放在行李架上,很占了一段地方,別人也沒說什么,甚至還有一女孩對男伴輕聲說:“這些映山紅多好看呀,你也沒想到給我也去摘些來!”我暗暗發笑。

等乘公交車時我就笑不出來了,晚班的公交車啊,人們都趕著回家,等我好不容易從擁擠不堪的車上擠下來,那捧花已是慘不忍睹。

我非常郁悶地回到家,望著那堆殘花敗枝似的映山紅,外子安慰我:“幸虧我采得還多,剩幾枝就幾枝!”我胡亂地理了理,插在花瓶里,睡下不表。第二天起來一看,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那些頹敗不堪的花枝經過一夜的養護,竟然鮮亮光彩,一點都看不出,曾經被摧殘擠壞過!

怪不得《閃閃的紅星》里要把共產黨員潘冬子的媽媽比喻成映山紅啊,它的生命力真是頑強!

虞美人

虞姬的故事我很早就知道,但是我是在讀初中的時候,才認識真正的虞美人花。我們學校的教學樓面前有個挺大的花壇,每到春末夏初,總會看到一株株紅色的、黃色的花朵,它的花稈亭亭玉立,花瓣有點像扇形,但是盛開的花朵幾乎很少昂首挺胸,總是羞答答地像美女似地低垂著頭,千嬌百媚。我到底還是沒忍住,有次偷偷地摘了一朵,把我自認為最好看的一瓣花瓣夾在《歷史》課本里。

過了很久,直到高考總復習,有次翻到那本課本,竟然發現了那瓣花瓣,只是它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風采,原本紅色變成淡紫色了,像片薄薄的略帶透明的扇形紙,還能清晰地看到花瓣的脈絡。不經意間,我的中學時代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