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亞梅
[摘 要] 西方協商民主理論被譯介到中國后,短短的時間內就在中國學術界引起廣泛關注和研究熱潮。但是,我國有許多學者認為,協商民主理論只適合于西方,而不適合于中國,因為在中國缺乏實行協商民主的政治基礎。本文擬對這一問題作一分析。
[關鍵詞] 協商民主 中國 政治基礎
西方協商民主理論是在當代西方經濟、政治、文化發展的水平和階段上,針對代議制民主的困境而提出和興起的一種理論,當它被譯介到中國后,短短的時間內就在中國學術界引起廣泛關注和研究的熱潮。但是,有許多學者認為,協商民主理論是只適合于西方,而不適合于中國,因為在中國缺乏實行協商民主的政治基礎。其實,“中國政治發展的現實條件、承擔的歷史責任和基本政治理念,共同決定了在中國民主政治發展的程序選擇必須以協商為價值偏好”[1]。
一、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特殊政治形態,為協商民主提供了政治土壤
“中國形態協商民主反映的是中國由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走向社會主義現代社會這一政治生態環境中民主政治成長的生態特征”[2]它是對封建專制制度的一種根本性的變革,是一種“否定”,是我國歷史發展的必然選擇。
處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中國,外無獨立,內無民主,中華民國外殼下運行的是變了樣的集權專制統治。毛澤東指出:“中國缺少的東西固然很多,但是主要的就是少了兩件東西:一件是獨立,一件是民主。這兩件東西少了一件,中國的事情就不好辦”。[3]要彌補缺少的東西,無非兩種辦法:一是他借,二是自育。他借的辦法鴉片戰爭后已經有過多次嘗試和努力,其中包括向西方學習,但都因為歷史和階級的局限,無法實現中國人民要求民族獨立、社會解放、國強民富的迫切愿望。這使中國人民深切認識到,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國社會,照搬西方資本主義政治制度的道路是走不通的。自育的辦法需要內生的環境。而近代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畸形社會形態,決定了近代中國的民主不可能通過合法的途徑產生,也不可能在權威的政治架構和政治系統中自我生成。從中國政黨制度曲折的發展歷程(大致三個階段)無不說明近代西方式選舉民主在中國缺乏實行的社會資源。
1、多黨制度階段。中華民國的創建,揭開了中國政黨政治的序幕。1912年3月,孫中山主持制定了中國歷史上第一部資產階級性質的憲法文件,即《中華民國臨時約法》,極大地激發了人們的組黨熱情,給政黨的興起和發展提供了一定的條件。從民國成立到1913年袁世凱稱帝,中國政黨史上出現短暫的模仿西方資產階級多黨制的民主運作嘗試。一時間中國政黨林立,全國曾出現政黨或政治組織300多個,這種現象,使一些人產生了實行政黨政治的幻覺。然而,如同議會制度在中國遭遇的厄運一樣,政黨政治也隨著袁世凱稱帝,孫中山二次革命失敗,“宋教仁案”等歷史事件的發生而化為泡影,神州大地成為軍閥格局混戰的屠場。這說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國沒有西方競爭性政黨政治存在和發展的土壤和條件,中國的國情不適合搞西方那種競爭性政黨政治。
2、國民黨的“一黨專政”階段。1927年,蔣介石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在南京建立了國民黨一黨專政的獨裁政權。中國共產黨曾經提出廢除國民黨的一黨專政,建立各黨平等合作的聯合政府的主張,但被國民黨頑固派拒絕;各民主黨派也紛紛要求國民黨放棄一黨專政,制定憲法,實行民主憲政。但是,民主黨派的要求多次遭到國民黨的拒絕,它們的公開活動也遭到禁止,一些政黨被國民黨宣布為“非法”組織而遭解散,一批愛國民主人士被殺害。國民黨執政22年,中國大地到處充斥著白色恐怖,違背民主政治發展潮流和人民愿望,最后被推翻,“一黨制”宣告徹底失敗。實踐證明,一黨制在中國也是行不通的。
3、多黨合作階段。在中國革命的艱難探索中,中國共產黨科學地分析了中國的社會性質,把握到了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和階級狀況,并且深刻認識到:中國反帝、反封建的任務極為艱巨,任何一個革命階級及其政黨都不可能單獨完成,中國既不能選擇以資產階級為主導的資產階級民主共和,也不能選擇蘇聯式的以無產階級專政為直接取向的民主共和,因為不論是資產階級還是無產階級,在中國都沒有成為主導階級。除了無產階級以外,民族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等都是當時中國的進步階級,在一定歷史時期內他們理應在政治上擁有一席之地。而不間斷地抗擊外侮,爭取中華民族徹底獨立的歷史現狀,更需要各階級各階層將自身利益與民族利益統一起來,結成政治上的聯盟。因此,中國共產黨在新民主主義的政治綱領里明確提出建立“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小資產階級、民族資產階級及其他愛國民主分子的人民民主統一戰線的政權”,形成一個“新民主主義即人民民主主義的國家,實行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團結各民主階級和國內各民族的人民民主專政”。這一政治綱領包含了政治協商、政治合作的題中之義,其目的在于造就一種以工農為主導、多階級多階層參與的政治模式。
在半殖民地半封建國情下,革命和反革命的激烈對抗使處于中間地位的階級和階層成為政治斗爭中的重要問題。雖然這些階級和階層政見不一,立場各異,但對民主的向往和追求卻奠定了他們攜手努力,團結奮斗的基礎。中國共產黨與其他民主黨派和無黨派人士結成統一戰線,實現了民主基礎上的政黨聯盟。這為協商民主在中國的發育提供了政治土壤。
二、中國共產黨的統一戰線思想、人民民主思想和群眾路線,為協商民主奠定了理論基礎
1、黨的統一戰線思想。馬克思主義統一戰線理論認為無產階級在革命進程中要團結廣大的同盟者,在統一戰線中必須堅持自己的獨立性,爭取和保持對統一戰線的領導權。中國共產黨人運用這一理論指導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具體實踐,并在實踐中不斷地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的多黨合作和統一戰線理論,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內容十分豐富的革命統一戰線理論。毛澤東指出:“我們一定要學會打開大門和黨外人士實行民主合作的方法,我們一定要學會善于同別人商量問題。”[4]周恩來指出:“我們的統一戰線是新民主的,不是舊民主的;不是在野黨與在朝黨互相斗爭、互相交替,而是以無產階級為領導的各民主階級的政治合作與分工的制度”,“中共同各黨各派是要協商的,不是各走各的路,這是必然的結論,是合乎邏輯的……如果還有具體不同的意見,就以民主協商的辦法來解決……因為總的路線、方向相同,雖有意見出入,但總的說是互相尊重、互相合作的。”[5]1941年11月召開的陜甘寧邊區參議會上,毛澤東指出:“國事是國家的公事,不是一黨一派的私事。因此,共產黨員只有對黨外人士實行民主合作的義務,而無排斥別人、壟斷一切的權力。”[6]1946年1月,中國政治協商會議在重慶召開,創造了協商民主這種嶄新的民主形式,并從政治制度上開啟了協商民主的先河。在建國前夕召開的黨的七屆二中全會上,毛澤東指出:“我們黨同黨外人士長期合作的政策,必須在全黨思想上和工作上確定下來。我們必須把黨外大多數民主人士看成和自己的干部一樣,同他們誠懇地坦白地商量和解決那些必須商量和解決的問題。”[7]周恩來說:“新民主主義議事的特點之一,就是會前經過多方協商和醞釀,使人家都對要討論決定的東西事先有個認識和了解,然后再拿到會議上去討論決定,達成共同的協議。”“新民主主義的議事精神不在于最后的表決,主要地在于事前的協商和反復的討論。”[8]這些思想,其基本精神都與協商民主十分契合。這種求同存異、團結合作、相互尊重、平等相處、協商議事等精神,從理論上為協商民主打下了基礎。
2、人民民主思想。人民民主的核心是人民當家作主,其理論前提和理論依據是:一切權力來源于人民,都是人民授予的。在唯物史觀看來,“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世界歷史的動力”。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馬克思主義指出人民是權力的所有者和決定者,一切權力屬于人民。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長達28年的反帝、反封建、反對官僚資本主義的艱苦斗爭中,我黨把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不斷探索符合中國國情的民主政治發展道路。土地革命時期的工農兵代表大會制度,抗日戰爭時期的參議會制度,解放戰爭時期的人民代表會議制度,直到《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確立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歷史地形成了與中國國情、國體相適應的基本政治制度。可見,人民民主是中國人民反帝反封建斗爭的結果,是無產階級政黨追求的和社會主義本質規定的結果。這一歷史結果使中國的民主必須成為絕大多數人民的民主,而不是少數富有階級、階層的民主和政治精英的民主。因此,我國憲法規定,國家的一切權利來源于人民且屬于人民,人民是國家、社會和民主的主體。對人民民主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保障人民群眾對國家事物管理的參與權。可以說,人民對國家事物管理的參與程度決定了民主的發展程度。胡錦濤同志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旗幟鮮明地強調:“政治體制改革作為我國全面改革的重要組織部分,必須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而不斷深化,與人民政治參與積極性不斷提高相適應。”十七大報告的新提法,如“健全基層群眾自治機制,擴大自治范圍”、“發揮社會組織的積極作用,增強社會自治功能”等,也體現了國家對人民群眾參政議政的鼓勵與支持。協商民主雖然發端與西方,但是從其本質上看,協商民主是為了落實人民主權的一種有效形式,它能夠廣開言路、廣求良策、廣謀善舉,使社會各群體中個別、分散的意見、愿望和要求通過協商渠道得到系統、綜合的反映,暢通了民意表達的渠道,所包含的價值和制度安排契合了馬克思主義民主政治理論,體現了人民民主的本質內涵,是人民民主的一個重要的內在需求,對人民當家作主有著積極的作用,能最大程度地實現最廣大人民的民主權利。
3、黨的群眾路線。群眾路線是黨的根本工作路線,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在長期斗爭中形成了“一切為了群眾、一切依靠群眾和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而密切聯系群眾,加強與群眾溝通的最好方式就是采取面對面的雙向對話、協商和討論。早在1987年,黨的十三大報告就明確提出建立社會協商對話制度,強調從群眾中集中收集意見。指出:“各級領導機關的工作,只有建立在傾聽群眾意見的基礎上,才能切合實際,避免失誤。領導機關的活動和面臨的困難,也只有為群眾所了解,才能被群眾所理解。群眾的要求和呼聲,必須有渠道經常地順暢地反映上來,建議有地方提,委屈有地方說。……”“必須使社會協商對話形成制度,及時地、順暢地、準確地做到下情上達,上情下達,彼此溝通,互相理解。”“建立社會協商對話制度的基本原則,是發揚‘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優良傳統,提高領導機關活動的開放程度,重大情況讓人民知道,重大問題經人民討論。”[9]十三大對建立社會協商對話制度的設想是落實群眾路線的努力方向。要以社會協商對話的形式來化解矛盾和聯系群眾,就要使協商和對話成為一種制度化的過程,嚴格按照科學程序在執政黨與人民群眾之間進行對話協商,不僅可以解決執政黨政策產生的合法性問題,也可以解決政策執行的效率問題。因為,人民群眾感受最深、最容易受影響的是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的執行情況以及本場域的公共生活或公共政策,這些都是他們“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因而,從某種程度上講,民主協商比民主選舉對基層群眾更為重要。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我們說,協商民主是進一步改善黨群關系的有效方式,可以為群眾路線的貫徹提供積極的理論資源;同樣,黨的群眾路線的深入貫徹,又促進了協商民主更好地發展。
三、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核心作用為實現協商民主創造了良好的社會環境
協商民主不是無政府主義,它需要一種政治權威來主導和引導,這一權威在中國便是中國共產黨。奧地利學者凱爾森指出,“現代民主完全是建立在政黨之上的;民主原則應用得越徹底,政黨就越重要。”[10]世界上的資本主義國家大多數實行多黨制或兩黨制,即由多黨或至少兩黨作為開展民主政治的主導力量,多黨競爭,輪流執政,成為資本主義國家突出的政治景象。在中國,進行民主政治建設同樣需要政黨領導,但與資本主義國家不同的是,我國的民主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民主,中國共產黨形成了領導民主政治建設的核心力量,中國的“協商政治必然以中國共產黨為核心展開運作。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核心作用是中國民主政治發展的重要政治基礎,自然也是協商民主的重要政治基礎和政治保障,中共對協商議事的態度直接主導協商民主發展的空間。
中國是一個有著960萬平方公里國土、13億人口、56個民族的發展中大國,要在中國這樣一個超大規模的后發國家實現現代化,應對經濟全球化、市場化、信息化的挑戰,只有中國共產黨才具備適應并駕馭社會變遷的能力,擁有將來自不同黨派、不同民族、不同界別、不同社會階層的政治資源、利益和需求容納,吸收并同化于政治體系之中的氣魄,為社會政治參與提供制度化的組織、程序和途徑,以形成統一的意志和團結的力量,為中國現代化建設創造良好條件。協商民主不論是其組織體系還是程序過程,都必須以中國共產黨為核心。在國家政治生活層面,中國共產黨可以通過黨的職能組織以及所團結的各民主黨派,建立協商政治運作的組織與機制;在社會生活層面,中國共產黨可以通過其基層組織、工青婦外圍組織以及黨所聯絡的各種社會組織,在社會領域為協商政治運作建立覆蓋面廣、協調面大的組織與機制,保障協商政治的有效運作。所以,中國共產黨在中國社會的領導核心作用以及由此產生的對社會的強大動員力和整合力,是中國協商民主得以展開的重要政治保障。反過來,對于中國共產黨來說,把協商作為基本的途徑,本著“共存、合作、發展”的基本價值和目標,讓盡可能多的公眾參與到商談中來,提高黨在全社會的凝聚力和影響力,使執政黨能夠有效地主導社會的發展和變化,把握社會發展的方向。從而發揮政黨在現代政治文明中的民主功能,以保證社會的持續穩定發展。可以說,協商政治又是中國共產黨在多樣化社會中鞏固和發展其領導地位的重要民主政治形式。
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制度為協商民主發展提供了政治制度架構
1、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為協商民主發展奠定了政治制度基礎。我國憲法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確定為基本政治制度,與作為政體同時又是根本政治制度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一起作為統一的制度體系而長期存在,以此構成了我國現行政治制度的基本框架。其政治框架是保證協商民主健康生發、發展的必備條件,它既能保證我國這樣一個13億人口的發展中大國,在迅速實現現代化的過程中有一個堅強的領導核心——中國共產黨,又排斥一黨權力的過分集中與對公共政治事務的決定和公共政策制定的壟斷,擴大協商主體,拓寬協商渠道,豐富協商內容,拓展協商領域,擴展協商范圍,嚴格協商程序,把政治協商和社會協商兼容起來;強調中國共產黨與其他民主黨派之間的合作互動而不是黨際競爭,推進中國共產黨執政、多黨派合作、多黨派參政的多黨合作的政治格局。正如江澤民同志指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是中國的基本政治制度。我們必須充分認識這項基本制度的優越性,把它堅持好、完善好、落實好”[11]。這種基本制度安排和政治運作形式為協商民主在中國的發展奠定了堅實的政治制度基礎。
2、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為協商民主的發展提供了組織基礎。作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的重要機構和統一戰線的法定組織形式,60年的探索和發展,使人民政協已經成為我國政治生活中發揚社會主義民主的重要形式,在我國的協商政治實踐中具有獨特的、重要的地位。人民政協是我國各黨派、各團體、各民族、各階層大團結大聯合的組織。由于政協委員以黨派和界別劃分,其中大多數尤其是上層政協委員多為社會賢達和精英分子,這樣的組成使其帶有了明顯的精英參政性質,這與自下而上選舉產生的人大代表的公民參政有著明顯的區別。這種獨特的參政模式,是對當代中國政體——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重要補充,也擴大了人民政治參與的渠道。正如原全國政協主席李瑞環所說:“人民政協這種民主形式,確實是老一輩革命家的天才構想和偉大創造,具有許多的特點和優點。它在組織上的最廣泛的代表性和政治上的最大限度的包容性,充分體現了全體社會主義勞動者、擁護社會主義的愛國者和擁護祖國統一的愛國者的大團結、大聯合;它具有智力雄厚、位置超脫、下通多界、上達中央的有利條件,使它能夠在參與高層活動和重大決策中提供有依據的意見和建議;它堅持民主的協商、求同存異的原則,使它既能夠尊重多數人的共同意愿,又能夠照顧少數人的合理要求,廣泛地、切實地發揚人民民主。”政協委員精英匯聚、聯系面廣的特征,政協組織“亦官亦民,非官非民”的超脫地位,為人民政協成為整合政治意識,更好地發揮“議而不作”的協商式民主提供了良好條件。60年人民政協的實踐與成就,既為人民政協贏得了執政黨的重視和社會對這種協商性、合作性政治體制的普遍認同,同時也為我國發展協商民主在操作層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并提供了強大的組織保證。
3、執政黨文件為協商民主的建設提供了權威的政治保障。除了以根本大法的形式確定了政治協商制度的地位以外,在現實生活中更具有實質性權威意義的執政黨的文件也作了相關規定。這一點集中表現在:1956年社會主義改造基本完成后,根據中國階級狀況發生的深刻變化,中國共產黨提出了“長期共存,互相監督”的八字方針,明確了共產黨與民主黨派的相互依存、相互促進的協商合作關系;1982年,中共十二大把“長期共存、互相監督”和“肝膽相照、榮辱與共”相連接,制定為新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的方針;1989年12月,中共中央頒布《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意見》,明確地提出了“中共是執政黨,各民主黨派是參政黨”,建立了中國共產黨就重大問題與各民主黨派進行政治協商的制度;1990年2月,《人民日報》全文公布《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的意見》,該《意見》以文件的形式確定和規范了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的基本內容,確定了舉行民主協商會、談心活動、召開座談會等“協商民主”的基本形式,是我國“協商民主”進程進步的標志;1993年3月,全國人大八屆一次會議通過的憲法修正案,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將長期存在和發展”作為國家意志確定下來;1995年,黨中央轉發了《政協全國委員會關于政治協商、民主監督、參政議政的規定》,就人民政協履行職能的內容、形式、方法和步驟等作了具體規定;1997年,十五大把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一同表達為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三大基本制度之一;2005年2月,中國共產黨頒發《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加強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建設的意見》,明確“把政治協商納入決策程序,就重大問題在決策前和決策執行中進行協商,是政治協商的重要原則”。《意見》進一步規范了政協協商的兩種基本方式:“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的協商和中國共產黨在人民政協同各民主黨派和各界代表人士協商”;2006年2月,《中共中央關于加強人民政協工作的意見》中,正式以黨的文件形式,第一次明確指出:“人民通過選舉、投票行使權利和人民內部各方面在重大決策之前進行充分協商,盡可能就共同性問題取得一致意見,是我國社會主義民主的兩種重要形式。”明確地將協商民主作為我國社會主義民主的一種形式提出來,在理論和實踐上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這既是對我國多年來實行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和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與政治協商制度實踐經驗的總結,也是對選舉民主與協商民主相結合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模式的理論升華,在我國“協商民主”歷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也為中國特色的協商式民主政治的建設提供了具有現實意義的、權威的政治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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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馬永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