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志三
“北京時間”,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旦問起“北京時間”的發布地在哪里,很多人都認為是在我國首都——北京市。可是如果告訴他,這種說法是不正確的,“北京時間”來自一個距北京很遙遠的地方,許多人都會感到迷惑或茫然。根據國際慣例,各國的標準時間一般都以本國首都所在地的時區來確定,我國也采用了這一慣例,把北京所在時區的區時作為我國的標準時間來使用,但“北京時間”并不是北京當地的地方時,而是120°E的地方時。
為了國際交往的方便,國際上把地球圓周劃分成24等份,每一份就是一個時區,即把全球劃分成24個時區(地球圓周360°,每一時區跨經度15度,兩個地方的經度每差15度,地方時就差1小時,并用“東+西一”的原則計算),若兩個地區相差一個時區,區時就相差一個小時(同樣用“東+西-”的原則計算)。北京市的地理位置為116°21′E,因而它的地方時比“北京時間”(120°E的地方時)晚約14分半鐘。我國采用的是東八區的區時作為全國統一使用的時間,即“北京時間”,該時間比倫敦(0時區)早8小時,比美國紐約(西5區)早13小時,比澳大利亞的悉尼(東10區)晚2小時。
談到我國“北京時間”的確立,還要追溯到20世紀新中國成立后,當時的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同志提議,并經全國人大批準,我國采用以首都北京所在的東八區的時間作為全國的標準時間,通稱為“北京時間”,并規定全國統一使用這個時間。但“北京時間”的發布地卻來自我國內陸陜西省蒲城縣西北角的堯山腳下——我國的國家授時中心,該授時中心的前身是陜西省天文臺,于2001年3月經中央批準正式更名為“中國科學院國家授時中心”(目前駐地在臨潼總部),而授時臺則位于陜西省的蒲城縣,“北京時間”的發布就來自那里,即國家授時中心二部,因此有人稱陜西蒲城為我國的“時間城”。
今天所說的國家授時中心——臨潼總部,就是從蒲城搬遷而來的。20世紀70年代后期,短波發射臺和長波發射臺先后在蒲城建成并投入使用,但長波發射臺功率非常大,電磁環境會干擾和國際上進行比對的無線電信號,用來“守時”的原子鐘保持的時間基準則要求相當精確,這樣,就決定了“守時”與“授時”兩套系統必然要分開。因此,20世紀80年代,陜西天文臺本部從蒲城遷址臨潼,臨潼的國家授時中心完成的是北京時間的“守時”工作,即通過原子鐘系統,來保持和比對標準時間的產生。而這個時間還要通過無線電波為用戶提供信號,才能讓千家萬戶接收到,這就是“授時”,完成“授時”工作的地點卻并不在臨潼,而是在蒲城的國家授時中心二部(即原陜西省天文臺),“北京時間”的信號正是從蒲城發播出去的。蒲城授時中心通過微波接收來自臨潼“守住”的極高精度的標準時間,并采用長波和短波向全國發布。國家授時中心負責保持的我國原子時系統和協調世界時處于國際先進水平,并代表我國參加了國際原子時合作。
為什么“北京時間”的授時要建在離北京如此遙遠的陜西大地上呢?打開中國政區圖,就會發現陜西蒲城地處我國內陸腹地的關中平原東北部,即約109°20′E-109°54′E,33°44′N-35°10′N,距離我國大地原點(我國大地原點標志設在西安附近的浸陽縣內)僅約100千米,發射的時間信號便于覆蓋全國;而且蒲城當地地質構造穩定,是難得的地震弱發地區,授時中心因地震等自然災害被毀壞的可能性非常小;同時把時間城建立在我國的內陸地區,在當時復雜的國際背景下比較安全,基于此,我國政府當時把“時間城”規劃在該地。由于是在1966年3月26日批準建立的,所以對外稱該工程為“3.26工程”,于1968年10月建成并投入使用。授時中心把全國各天文臺觀測的數據進行匯總,通過綜合計算,得出高精度的時間,并采用多種手段與國際時間保持同步,然后發布出去。對于普通人來說,每天使用的時間,要求的精確度并不是太高,只要知道時、分、秒就足夠了。然而,現代科技對于時間的要求是很高的,不但要知道時、分、秒,甚至還要精確到毫秒、微秒,如各種人造衛星、航天器的發射、人軌、運行、返回等的測控技術都要有十分精確的時間來支撐,所以,從某個側面來說,時間的精準度體現了一個國家科技發展的水平。我國各級各類電視臺、廣播電臺的精確時間就是從蒲城發布的時間訊號獲取的。現在國家授時中心除了開展時間頻率研究工作和常規的授時發播工作外,還面向各類用戶,進行應用時間的系統設計、咨詢和相關設備的研制業務,滿足各行業、各領域時間用戶的需求,為我國的經濟建設默默無聞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