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懷沙事件論戰再起李輝易中天對掐

在易中天看來,“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力自命為‘道德警察或者‘道德檢察官,包括那些自以為道德高尚的人,也包括實際上道德高尚的人。

備受關注的“李輝質疑文化名人文懷沙”事件近日在易中天和李輝之間的交鋒中繼續升溫。繼何三畏5月底在《南方周末》上發表《評析李輝“質疑”文懷沙的方法》的文章后,易中天近日也舊話重提,在《東方早報》上刊發以《李輝先生,請勿“飆車”》為題的文章。中國新聞網、人民網、鳳凰網、搜狐等各網還刊發了《李輝回應易中天:用證據說話》和《易中天:我和李輝是“兩股道上跑的車”》,引發了讀者和網友們的極大關注和熱烈討論。

易中天觀點

1.你沒有權力在公共空間動用道德私刑

易中天在文中首先就“質疑文懷沙”事件提出疑問,即在公共空間對另一個人進行“道德批判”和“道德譴責”,要不要有“規則”和“底線”?如果要,它們又該是什么?

2.你何必展覽文老“內衣”

易中天表示認同何三畏先生的觀點,覺得李輝此前的“質疑”至少存在三個問題:一、抽離歷史環境,追查歷史道德;二、使用單邊信息,追查他人隱私;三、使命過重,道德過剩,推論過急,譴責過度。

易中天認定李輝已經涉嫌在公共空間“道德飆車”,而且存在“主觀故意”。“作為一個被認為是‘學者型記者的媒體人,李輝先生的這種表示卻讓自己的公信力大大地打了折扣……在把文老撞飛30米的同時,至少也把自己撞飛了20米。雖非粉身碎骨,卻也傷筋動骨。”

而文懷沙究竟該不該“被撞”?易中天認為不該。理由是“打假”也要有規矩,有道理,有尺度。“‘脅從,則可以‘不問。當然,在此案中,文懷沙先生不好說就是‘脅從。對于‘偽大師一案,我同意何三畏先生的觀點,文老應負一半責任。問題是,李輝先生要打假,把這件‘假皇袍扒下來就是,為什么還要把人家的內衣如何如何,也展覽出來呢?”

在易中天看來,“任何人都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力自命為‘道德警察或者‘道德檢察官,包括那些自以為道德高尚的人,也包括實際上道德高尚的人。因為真正的道德,一定是平等的,律己的。你不能因反感某人而產生‘道德霸氣,更沒有權力在公共空間動用‘道德私刑。”

易中天還表示,李輝最好能有所回應,因為“不回應,就不但有‘鬧市飆車嫌疑,還有‘肇事逃逸之嫌”,同時也希望李輝完全可以推翻何三畏和自己都同意的規則和底線,然后提出他的主張。

李輝回應

1.別轉移話題,我們就說說文懷沙的為人

4月11日,李輝在“嶺南大講壇”講《關于歷史敘述的思考》,再次重復此前的“質疑”,指責文懷沙“欺世盜名”,并且重申自己勇于擔當文化重任的熱忱。這一度又使先前的“質疑文懷沙”事件升溫。

2.想搞文化打假,為何如此困難?

9日,李輝接受了記者的采訪,并對何、易二人的文章給予了回應。他首先表示,雖然易中天“叫板”要自己公開答復何三畏的文章,但這一次,他依然不會就此撰文應答,原因是他在最初質疑文懷沙的時候就已經表態,只會針對文懷沙本人或其家人就此事的公開表態予以答復。

對于此次何、易二人發表的文章中提出自己質疑方法上的三個問題,李輝直言,這些雖然看起來振振有詞,但并沒有指責自己在編造事實,也沒有拿出新的證據來證明他所言有誤。

“說我的動機如何,道德如何,這都不是主要問題,只是偷換概念,轉移話題。說我‘飆車準不準確,以后可以再討論。我的主要目的是打假,也就是對文懷沙90年代以來的不斷編造、欺騙公眾的事實的揭露。你們調查一下他在90年代的編造行為到底是不是存在的?你們可不可以用事實來反駁我?就說說,文懷沙是個什么樣的人?用證據說話,何必‘王顧左右而言他繞來繞去?他們一再說所謂道德底線,那么能否告訴大家,你們的道德底線到底是什么?與社會誠信之間有無關系?”

說到自己此番的“文化打假”這個話題,李輝很是無奈地說:“商業行為的打假,有明確的標準,簡單,而文化界的打假為何這么困難和麻煩?不管怎樣,我內心坦蕩,不會違背自己的良知說話。”

各家之言

穆風(北京學者):易中天先生別拿道德比飆車

最近的“文李”事件,再次有了新進展。李輝的工作本是將文懷沙這個“國學大師”還原成一個實為“真流氓”的“偽君子”,但“揭文”剛告一段落,立刻又冒出幾個“駁李”的積極分子。其中最有“號召力”的莫過于易先生。

易先生有個愛好,就是拿當今最流行的新詞兒硬套歷史文化問題,比如把劉備說成潛力股,把曹操說成好領導,這也是他繼余秋雨先生之后成為“最受國企領導中年男歡迎的知識分子”的原因之一。而這一次,他又用杭州的“飆車事件”來套了一把,只不過套得實在有點離譜,甚至發明了“道德飆車”這個新詞匯。按照易先生的道理,假如某人常年既當偽君子又當真流氓,卻也揭批他不得了——一揭批就難免被某些人視為“過火”,從而成了“道德飆車”,應該被“道德警察”吊銷駕照。

然而道德這東西跟飆車可真沒法兒往一塊兒套。易先生不也說到過“斑馬線”么?飆車可不管什么斑馬線,甭管在哪兒都會撞人;而道德呢,只要它不是嚴苛、殘酷的舊道德,恐怕不會傷害無辜者。要求一個萬人矚目的“大師”做到起碼的誠信,這也不是什么道德上的高標準嚴要求吧?

在某些人眼里,道德已經和飆車一樣,都“猛于虎”了——也許就因為這種人太多,偽君子才非但沒有打少,反而越打越多,甚至放心大膽地變成了真流氓。

于德清(北京媒體從業者):誰才是道德飆車者

易先生靠模糊邏輯加工出來的“道德飆車”論,除了(產生)振聾發聵的效果之外,似乎并無多少道理。

首先,易先生這個判斷的前提條件是,我們這個社會還存在井井有條的道德秩序。然而,這個前提是不成立的。近二十年以來,文壇斯文掃地,學術圈底線失守、商業倫理淪喪,皆是三歲孩童不能欺的事實。或許,更確切地說,這是一個無恥無畏者無視道德存在而橫行的時代,由是,文懷沙能夠頂著國學大師的高帽子招搖過市,由是,百家講壇能夠無視基本的學術規范,而大發其財。試問易先生,誰才是真正的道德飆車者?真正的道德飆車者恰恰是那些視道德和規則為無物的人。文懷沙一路狂飆幾十年,李輝出來質疑一下,怎么就成了道德殺手?

至于易中天所認可的,何三畏所提出的“在公共空間對另一個人進行道德批判”命題(據5月28日《南方周末》),在此也是一個假命題。這個問題以抹殺了個體身份的差異為前提。同時,對道德批判所涉及的私德與公德領域概念不清。毫無疑問,在公共空間對公眾人物提出道德批判并無不妥。公眾在公共空間對公眾人物的私德問題提出質疑,也是一項基本的權利。另一方面,從公德的角度視之,無論是公眾人物還是平民百姓,如果其行為突破了公共道德的底線,那么這個事情就是公共事件,就可在公共空間對其進行道德批判。

所以,具體而言,文懷沙先生如不是當前最為耀眼的“國學大師”之一,誰又在乎其私德的問題,更何況其諸多行為又是對社會公德的公然蔑視。而上述所說的問題,同樣也適用于當今的文化名人易先生身上。相比,在很多問題上也是感同身受吧。

網上聲音

湖北網友:我只想知道真相,李輝只是《皇帝的新裝》里那個說真話的小孩。

江蘇網友:討論批評原則的底線,比討論文懷沙先生為人如何,要重要得多。易中天先生的“道德飆車論”文章有力有理有節,道理講得很明白,開車可以,不要飆車,打假可以,不要審判。這種理性精神,值得我們學習。

貴州網友:李輝不錯,易先生也可以!

天津網友:李輝對文懷沙的揭發,是以證據說話的,無可非議。文懷沙既然有著齷齪的過去,就應夾著尾巴低調做人,少四出張揚。而他缺少自知之明,加之,一些吹捧其人其字的為之鳴鑼開道,才使他得以到處拋頭露面,以致造成名聲掃地、自取其辱的結局。■

(夜子 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