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款機說：請收好

白小良

甄四領了甄小四晨練回來,到銀行的取款機上去查卡上有多少錢。

沒料到取款機嘩啦啦地吐出來一大堆票子。這是怎么回事呢?甄四一抖,把銀行卡伸進去再查,取款機仍然嘩啦啦地往外吐鈔票……甄四后背上的汗也隨之下來了。他喃喃道:我不能收哇,不能收。

取款機說:請收好,歡迎再來。

甄四扭頭對兒子說:小四,你一定要給我作證。是它主動給我錢的,還讓我收好。見小四點了頭,甄四才慢騰騰地收了錢,握著,想進銀行里面說明情況,銀行沒開門。沒辦法,他就領了兒子一路小跑回家。

進廚房,甄四跟賈黛玉說:別忙著吃飯,出事了。他從懷里掏出來一大堆鈔票。

賈黛玉一怔,說:撿的?

甄四搖了搖頭。

怎么回事?賈黛玉問。

甄四說:要說,是人家給我的。

賈黛玉一驚,說:誰給的?為什么給?

甄四搖了搖頭,把兒子叫過來,讓兒子給自己作證。

小四說:媽媽,我來證明,這錢是爸爸從取款機里取出來的。

賈黛玉說:不對,咱家沒這么多存款。

甄四說:是這樣,我只是想查一下卡上有多少錢,沒想到取款機就吐出來這樣多錢,還讓我收好。

賈黛玉說:當真?

甄四說:當真。

賈黛玉沉吟了一會兒,說:現在的取款機全智能化了,攝像頭,各種識別器什么的。你把你的卡放進去,他就給你這么多錢,還讓你收好,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說道?

甄四說:這個,我沒想到。

賈黛玉臉蛋湊近甄四,問:你掌握這個銀行負責人的什么證據嗎?

甄四想了一下,說:沒有。

賈黛玉說:你和銀行的人有什么恩仇嗎?

甄四說:沒有。

賈黛玉說:你和銀行的人認識吧?

甄四說:這個,有。

賈黛玉直起身子,說:興許他們有求于你呢,這是不是定金呢?

甄四說:我能做什么呢?他們為什么會在今天給我定金?

這時,客廳里的電話突然響了。夫妻倆大驚失色。賈黛玉喘著氣,叫過來兒子,說:你接電話,問他們找誰?

小四接電話大聲說:請問你找誰?小四捂住話筒,小聲跟媽媽說:是個男的,找我爸爸的。

甄四一抖,小聲說:問他是哪位?

小四問了,然后小聲說:說是和爸爸一起練習攀巖的。

賈黛玉說:你告訴那位叔叔,說你爸爸不在,這事得細細商議。

小四大聲在電話上說:我爸爸不在,這事得細細商議。賈黛玉伸手按了電話,打了小四一下,說:你真會說話!

甄四把嘟了嘴的兒子領進小屋,剛回來,賈黛玉就對甄四說:你天天練習什么攀巖,說古時候就叫飛檐走壁的輕功。定不準,銀行的人是看準了你這一身輕功吧?

甄四聚了眉,沒吱聲。

賈黛玉說:飛檐走壁輕功,能讓你做什么好事?

甄四說:怎么辦?

賈黛玉說:咱不能去銀行了,免得他們再有陷阱。去派出所交上錢得了。

甄四說:交錢?

賈黛玉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一家三口人來到了府山路派出所。說明了情況,做了筆錄。民警最后問:怎么證明這些錢,是取款機里出來的錢?

甄四說:我老婆,我拿到家就給她了,然后又拿到這了。

民警說:你愛人當時不在現場。

甄四說:我兒子甄小四在現場,他可以證明。

小四說:我證明,我爸爸在取款機上查卡上有多少錢,就出來錢了,取款機還讓我爸爸收好。

民警說:甄小四系未成年人,你們是父子關系。

甄四說:啥意思?

民警說:誰能證明這些錢是取款機出來的錢?

賈黛玉看了一眼甄四,又看了看兒子甄小四,對民警說:啥意思?你直說。

我們驗鈔機剛剛驗了一下,你交給我們的錢有一半是假鈔。民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