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天國的階梯

好人上天堂，壞人下地獄

這天，教堂里來了個小男孩，臉色很蒼白，身材瘦小得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吹倒。小男孩怯怯地走近詹姆斯牧師，說：“牧師先生，您能幫我個忙嗎?”

詹姆斯摘下禮帽，做了個紳士式的動作：“我叫詹姆斯，很樂意為你效勞。”

小男孩被詹姆斯的幽默逗樂了，他笑著說：“我叫洛克菲勒，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人死后會去天堂呢還是會下地獄?”

這是孩子們愛想的問題，詹姆斯隨口答道：“好人上天堂，壞人下地獄。”

洛克菲勒仰著小臉又問：“那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壞人?上帝怎么把他們區分開呢?”

詹姆斯沉吟片刻，便說：“上帝會給每一個人所做的事記分，誰做了一件好事，上帝就給他加分；做了一件壞事，上帝便會扣掉他一些分。當某個人即將離開人間，上帝就要查看這個人的積分情況，如果這個人還有剩余的分數，那就說明他一生做的好事比壞事要多，上帝就會邀請他去天堂，相反就趕他進地獄。”

洛克菲勒的問題還沒問完：“有個小孩兒的爸爸離開了人間，你能不能推算一下，他是上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

詹姆斯不是上帝，當然不可能知道答案。但是他不能敷衍孩子，就正了正禮服說：“那你得告訴我，這個小男孩的爸爸生前都做過哪些好事和壞事。”

洛克菲勒坐在地毯上，從衣兜里掏出一本日記本，邊翻邊說：“圣誕節前夕，小男孩的爸爸在碼頭上做了一夜的搬運工，掙回了50美元。他給小男孩花30美元買了一件外套，用剩余的20美元，買了一只火雞，這是小男孩最喜歡吃的美食!”

詹姆斯被洛克菲勒講的故事打動了，他掏出紙筆對洛克菲勒說：“上帝看得見，他是個仁慈的父親，上帝給他加了5分。”說著，詹姆斯在紙上寫下了數字5。

洛克菲勒接著念起了日記：“小男孩和他爸爸因為付不起房租被房東太太趕出了家門，那天晚上他們住在廁所里，小男孩的爸爸用僅有的2美元給他買了個面包。”

詹姆斯不知不覺地流出了眼淚：“真是個仁慈的父親，上帝不能視而不見，加5分。”說著，詹姆斯又在紙上記下了數字5。

洛克菲勒又翻了一頁日記說：“小男孩有次病倒了，他的爸爸整整在教堂跪了一夜祈求上帝保佑，后來小男孩脫離了危險。”

詹姆斯動情地說：“仁慈的父親感動了上帝，又給他加了5分。”詹姆斯遞過手中的積分紙說，“你看，15分了!如果他沒有做什么離譜的事情，那他肯定會被上帝邀請到天堂的。”

洛克菲勒有些激動，可繼而又沮喪地說：“可最后小男孩的爸爸搶劫了銀行。”

詹姆斯驚詫萬分，他惋惜地說：“哦，真是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上帝整整扣了他20分!”說著，詹姆斯在紙上寫上“一20”。看著洛克菲勒沮喪的神情，詹姆斯有些后悔自己的魯莽，可他是牧師，不能出爾反爾。

“那小男孩的爸爸被趕回地獄了嗎?”洛克菲勒小心翼翼地問。“也許上帝會網開一面，我說的只是也許。”詹姆斯不得不這樣回答。

這時，禮堂的鐘聲響起，是下午3點鐘了。洛克菲勒急忙站起身子說：“我得趕緊回去了，否則珍妮太太會擔心的。”

上帝偏愛乖孩子

過了幾天，小男孩洛克菲勒再次找到詹姆斯牧師。

洛克菲勒看起來比上次又瘦了許多，他像上次那樣坐在了地毯上，又從衣兜里掏出了那個日記本，說：“詹姆斯牧師，那個小男孩他活不了多久了，你能不能再推算一下，他會上天堂還是會下地獄?”

還像上次一樣，洛克菲勒翻開日記本說：“圣誕前夜，小男孩也送了他爸爸一個禮物。他自制了一個暖水袋，告訴爸爸當他胃痛的時候，就把暖水袋放到肚子上，那樣會減輕疼痛。”

詹姆斯像上次一樣拿出了紙筆，寫下了5分，然后說：“上帝會獎賞一個懂事的孩子的。”

洛克菲勒接著說：“小男孩和他爸爸被房東太太趕出家門的那個晚上，他們住在廁所里，小男孩的爸爸用2美元給他買了塊面包，小男孩分了一半給他爸爸。”

詹姆斯感覺眼窩發燙，又在紙上記下了5分。

洛克菲勒接著說：“小男孩的爸爸那天晚上在教堂跪了一夜，第二天，他的胃病又發作了，小男孩在街上的垃圾桶里收集了50個可樂瓶子換到了2美元，他用2美元買了一盒胃藥送給了爸爸。”

詹姆斯終于沒能忍住淚水，他激動地對洛克菲勒說：“小男孩是個懂事的孩子，即使他做了錯事，上帝也能原諒他，因為他只是個孩子。你知道嗎?小男孩死后會被上帝熱情地邀請到天堂。”

禮堂的鐘聲又一次響起，洛克菲勒急忙站起來告別。還是上次的那個理由：如果回去晚了，珍妮太太會擔心的。

詹姆斯被這個奇怪的孩子吸引住了，他悄悄地跟在洛克菲勒的身后。洛克菲勒穿過教堂對面的布拉爾廣場，再穿過一片樹林后，徑直走進了一家醫院。

在一間病房外，詹姆斯透過玻璃窗看到一個護士把洛克菲勒抱上了病床，并在他身上纏上了幾根管子。病床旁邊坐著一個神態安詳的婦人，她應該就是珍妮太太。

帶著所有的疑惑，詹姆斯找到了珍妮太太，珍妮太太說：“可憐的洛克菲勒，因為他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被生身父母拋棄了，是一個叫安狄斯的貧苦單身漢收養了他，安狄斯為了給洛克菲勒治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最后不得不鋌而走險搶劫了銀行，在拒捕過程中被警方當場擊斃，兒童福利院收留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聽完珍妮太太的講述，詹姆斯的心仿佛被錐子扎了一樣。一切正如詹姆斯猜測的那樣，洛克菲勒故事中的那個小男孩正是他自己。可他為什么會問自己那些奇怪的問題?

請求下地獄

再見到洛克菲勒的時候，詹姆斯顯得局促不安。洛克菲勒說：“詹姆斯牧師，你能幫那個小男孩一個忙嗎?他想讓你幫他在上帝面前求情，假如他死了，就讓上帝把他送進地獄。”

詹姆斯驚詫地問：“地獄可不是游樂場，進地獄的人得做苦工，受盡煎熬，那是件很痛苦的差事。”

洛克菲勒堅定地說：“你知道的，小男孩的爸爸有胃病，他離開的時候忘記了帶胃藥。小男孩只是想去地獄給他送些胃藥。”

詹姆斯的心仿佛被鞭子狠狠地抽打一樣疼痛。半晌，他拿過上次記分用的紙對洛克菲勒說：“上帝會原諒動機善良而不小心犯了錯的人，像小男孩的爸爸搶劫銀行，他只是為了給兒子籌集治病的錢，所以上帝沒有扣他的分。他離開人間的時候還有15分，所以他被上帝邀請到了天堂。你知道的，天堂里沒有貧苦，沒有疾病，當然也不會有胃痛。”

洛克菲勒瞪大了雙眼問：“你怎么知道這些的?”

詹姆斯一副虔誠的樣子說：“我還知道這個小男孩不幸地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并且他很快會康復起來，這些都是上帝告訴我的。”

洛克菲勒驚訝地聽完詹姆斯的“神算”，繼而又驚喜萬分，他歡快地和詹姆斯告別，離開了教堂。

不久后的一天，洛克菲勒收到了一張50萬美元的匯款單，詹姆斯賣掉了自己的一套鄉間別墅，因為詹姆斯覺得可愛的洛克菲勒既不應該去天堂，也不應該下地獄，他應該常駐人間……

(鄭杰摘自《新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