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麗姑媽的花園

[美]卡羅爾·麥卡杜·雷米 韓 星 編譯

當聽到隔壁的門打開的時候，麥格透過窗戶望了一下。她看到柏麗正朝她那芬芳四溢、絢爛奪目的花圃走去。“柏麗姑媽”，每一個新搬來的鄰居都這么稱呼她——尤其是那些孩子們，他們非常敬重她。

提起孩子，麥格不由得嘆了口氣。因為她必須要為孩子的調皮向柏麗姑媽道歉。“第一次向鄰居自我介紹就要道歉，真是太尷尬了。”麥格心想。她走出屋子，心中祈禱著道歉能夠被人家接受。“你家的花圃每年都這么豐富嗎？”麥格上前搭話，同時皺著眉頭看著小路上零零落落的花瓣。

“是的，”柏麗姑媽一邊回答，一邊清理花圃中的野草。“它們是我的驕傲和快樂。”“能看出來在它們身上你花費了很多時間，這些漂亮的花就是證明，我的孩子也這么認為。”麥格補充道：“但非常對不起，我的女兒摘了你新栽種的牽牛花，我保證下一次不會再發(fā)生了。”“親愛的不要著急，沒關系的。孩子們永遠比花更重要，牽牛花還會再來的。”柏麗姑媽轉了一下頭上的那頂舊草帽說。

但這的確讓麥格很著急。幾個星期過去了，她的孩子很快認識了附近的小朋友，一群孩子在麥格屋子和院子周圍肆無忌憚地追逐玩耍。無論麥格如何囑咐、警告，甚至是威脅，他們還是闖進了隔壁柏麗姑媽的花圃，麥格再一次去拜訪柏麗姑媽。

“我家的籃球砸到了你珍愛的牡丹，真是對不起。”看上去柏麗姑媽并沒有生氣，“孩子們永遠比花更重要，”她還是那句話，“牡丹還會再來的。”

幾個星期過去了，柏麗姑媽的院子成了孩子們經(jīng)常來的地方。實際上，她也很喜歡這些孩子們，她常常因孩子們滑稽的舉止而樂得前仰后合，還送給他們自己培育的鮮花，招待他們吃自己做的美食。

一個月接著一個月過去了，麥格的道歉越來越長，“對不起，柏麗姑媽。我看到在你的紫羅蘭花叢中，縱橫交織著自行車的印記。我想這真是我的過錯，我會提醒孩子們自行車要到人行道上騎。”“你真是一個圣人，怎么能容忍這些孩子在你的院子里嬉戲跑鬧。他們的小狗在院子里打滾兒，還刨出你的萬壽菊，漂亮的花圃被他們破壞了。”無論怎樣，柏麗姑媽總是露出天使般的微笑說：“沒關系，孩子們永遠比花重要，這些花還會再來的。”

夏天過去了，接著許多個夏天也過去了。似乎一切沒有改變：柏麗姑媽從容地照護著屢屢受傷的花叢；麥格一次又一次地請求柏麗姑媽原諒更多的“過失”。不同的是孩子們長大了。

今天，當走進四季莊園第33號寓所時，麥格咧著嘴笑了起來。那里坐著一個老朋友——輪椅上的柏麗姑媽正擺弄著一排排鮮花。她的院子里有很多瓶瓶罐罐，里面裝滿了玫瑰、牡丹、萬壽菊、紫羅蘭等。頭發(fā)斑白的柏麗姑媽正用瘦弱的手給一盆耷拉腦袋的紫羅蘭添加肥沃、濕潤的新土。

“它們是不是很可愛？”柏麗姑媽高興地說。“最近老鄰居家的孩子們經(jīng)常來看我。他們都長這么大啦。每個人都帶來我最喜歡的花。”說著她的眼睛就濕潤了，“真是太讓人感到欣喜和意外了。”麥格的手輕輕地滑到柏麗姑媽消瘦的肩膀上。“柏麗姑媽，你為什么會感到驚訝，難道你不記得你曾經(jīng)總是說，‘它們會回來的，你是對的，現(xiàn)在它們果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