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煙

王如米

很小的時候看到老爸抽煙，我想我臉上的神情肯定很復雜，心情無法描述。在我的印象中抽煙的男人不是流氓就是老奸巨猾之徒。

我平生第一次抽煙是在小學畢業的時候。當我吐出煙霧時，幾個嘴唇上已長出微細汗毛的男生發出了怪叫聲。

真正開始抽起煙是13歲，那時候我已經退學。抽的是從老爸書房里“偷”來的軟盒中華煙。漸漸地，我有了自己抽煙的姿勢。左手指夾著煙微斜撐在電腦臺上，拿煙的手與嘴唇貼得很近，吸進去很深但吐出來時很慢，帶一股輕輕呼氣的聲音。我很為我的這種身體語言自豪。

后來老爸發現他放在書房的煙常常會隔三差五地少一包，于是我就暴露了。再去“偷”老爸煙就顯得不合時宜了，挨罵不說，重時屁股上還得留下老爸的手印。我開始自己去買五葉神煙。一天抽上三至四支，每次抽時都吸得很猛，好像一點都不愿意浪費。

晚上，我感到了肺部開始隱隱作痛，像在學校時長跑后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每天晚上均是如此。在黑夜里睡不著的我睜大著眼睛，好像有死亡的氣息輕輕拂過我的臉。早晨我照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色和牙齒是一樣的黃，我對表弟表妹們說我要戒煙了。

閑著的時候，和老爸聊天。他總會點上一根煙，抽煙時他嘴里發出“嗞咝”的聲響，很放松的樣子。他不是流氓。也不是老奸巨猾之徒，他從來不在開車或者走路時抽煙，他只是開了一間廣告策劃公司，把我還有繼母的生活安排得和諧而幸福，有條有理。

又一次同學聚會，我看到了小學時和我拜兄弟的李季，他已經是北京某重點高中尖子生了。坐下后，我看到他很是嫻熟很是優雅地掏出一根煙，我不失時機地給他點上了。煙霧繚繞中我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回家后，我為此回味了好久。李季也抽煙?至今我還是有些感嘆世事無常人也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