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靜
“老師,××放在書包里的29元錢不見了,她在哭。”我正在整理剛剛測驗完的語文卷子,突然聽見有學生來報告這樣一個壞消息。
抬手看表,已經5∶30了,兒子還等著我回家做晚飯呢,但這事不能不管!雖然離孩子們畢業不到兩個月了,可如果讓僥幸者蒙混過關,對孩子的人生也許將產生巨大的影響。
“同學們,剛才××同學發現自己的29元錢不見了。她去看電影前看見錢還在。現在,我們大家一起幫她找找。”議論考題的同學們安靜了下來。“老師,我覺得別班的同學進教室的可能性不大。”“我們要幫助犯了錯誤的同學。”孩子們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老師,我想和您一起調查。”班長總是能為我分擾。能干的他胸有成竹地提問:“看電影的時候,最后離開教室的是哪幾個同學?”有四個孩子舉起手。“看完電影,哪幾個同學先回到教室?”又有三個孩子舉手。我注意到有兩個孩子舉了兩次手。“老師,請這五位同學協助調查就可以了。”班長的目光中充滿了自信。
5∶40,我坐在辦公室里,班長安排五位同學依次單獨向我匯報。孩子們把自己看電影前后出入教室的情況說得清清楚楚,有的還找了證明人,可我卻聽得心痛。我不愿意這樣去懷疑自己的學生。眼前的這些孩子,差不多都是我從6歲一直帶到12歲,傾注了我多少的心血啊!他們健康、自信、有理想、有主見,是我的驕傲啊!
有個孩子推門進來。小L是個聰明的孩子,父母離婚了,相依為命的媽媽又去上海打工了。想到這些,我就覺得肩上很沉。“小L,老師想請你在畢業前為我的工作提點建議。”我真誠地望著她,卻看見她低下了頭:“老師,我對不起您。媽媽沒時間管我,只有您最關心我,可我還經常看電視,做作業也很馬虎……”“你能感受到老師的愛,我很欣慰。媽媽是為了你才去上海打工的,好好學習,別讓她擔心!如果有什么心里話,可以寫條短信到老師的信箱里。”……
“老師,我沒拿××的錢,不信你看我的書包嘛!”小Q進來了,說話直奔主題。“老師不想懷疑你。”孩子可能太緊張了,我安慰道。“老師,我早就改掉了在家里拿錢的壞毛病,也很聽外公外婆的話。”小Q非常鄭重地對我說。我這才想起眼前這個活潑的女孩,曾經多么讓我操心。她也是一個不幸的孩子,父母在她三歲時離婚,現在重組的家庭對她的照顧不多。平時,她跟著外公外婆,在生活上很自立。“知道我為什么花這么多時間調查這件事嗎?反正你們也快畢業了,我完全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我喜歡和學生說自己的心里話。“為什么?”她顯得很感興趣。“這29元錢對于××來說,并不是一個太大的損失;但對于拿錢的同學來說,這樣做可能會影響他的一生。你想,如果做這事僥幸成功,養成了某種壞習慣,會造成什么后果?”“老師,我真的沒拿錢!”小Q的語氣很堅決,但我發現她的眼里還閃著淚花。孩子的心靈很脆弱,需要用愛心和耐心呵護。“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給我一個答復。”我拍拍她的肩,送她出門。
第二天早上,我心神不定地批改著作業。“李老師,錢是我拿的……我把錢放在了底樓雜物室的門縫里,但等我去拿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李老師,我不想騙你,更不想養成壞習慣……李老師,你不要來找我。同學們知道了,我就沒臉見人了,請一定要為我保密……”這是小Q的筆跡。看著眼前的紙條,我欣慰地笑了,同時更感到肩上有沉甸甸的責任。
“同學們,我已經找到昨天××掉的錢了。請大家不要再議論這件事,把精力投入到學習中。”那天下午,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自己的29元錢放到××手中,并叮囑她以后不要再放這么多零用錢在書包里。
五天以后,這件事漸漸平息了。我借改作業的機會和小Q進行了一次談話,并通過電話向家長通報了處理情況。
現在,這件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小Q的家長打電話告訴我,孩子經歷這件事以后明顯地懂事了,還說要節省零花錢還給老師,要承擔犯錯的后果。
日記中,小Q真誠地寫了這樣一句話:“謝謝老師,您用愛心和負責的態度喚醒了迷途的我。”讀到這里,我的眼睛濕潤了,更加堅信:無論何時,也要將一個老師的責任進行到底。
(作者單位:重慶市北碚區蔡家場小學)
責任編輯 鄒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