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自我矯正與法律規制的平衡

袁偉偉

摘要本文以“討債公司”的合法化問題為切入點,以市場的自我矯正作用和法律的規制作用為主題,從市場生態平衡、市場機制的運行規律和司法救濟的某些缺陷入手,論述了針對“討債公司”以及市場運行中出現的相似問題,應該充分發揮市場機制自身的自我矯正作用并輔之以必要的法律規制,只有二者相互協調,才能更好的促進市場經濟的健康發展。

關鍵詞市場法律規制“討債公司”

中圖分類號:F123.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5-137-01

目前,我國正處于市場經濟建設的大背景下,社會轉型,機制轉軌,人們的觀念也發生了很大變化。但由于我國市場經濟體制還不完善,市場主體的自利性和相應法治措施的缺位,整個社會,尤其是商界誠信危機嚴重,欠債不還的現象非常普遍,于是“討債公司”應運而生。從1997年李秋忠成立第一家“討債公司”,十幾年過去了“討債公司”一直在相關行政和司法部門的沉默中存在和發展,但其合法與否終無定論,該是為“討債公司”明確法律地位的時候了。

一般情況下,市場經濟運行中出現的各種問題有兩種解決方法:一條途徑是市場外部的法律監管機制,另一條途徑是市場內部的自我矯正機制。面對欠債不還的社會現象,法律已做出了相應規定來調整債權債務關系,司法上也有通過法律實施來解決債務糾紛的相應體制。但在實踐中,債權人的權利卻很難通過正當的法律途徑來實現,與之相反,討債公司以其高效率低成本的優勢很好地解決了這一頑疾。這一現象的出現,或許是由于司法救濟立案難、成本高(包括訴訟費用,聘請律師和調查取證的費用)、執行難和效率低,導致人們對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問題失去了信心。然而問題總是與問題的解決機制相伴而生,債務問題在市場運行中產生,市場機制同樣可以通過自我矯正來解決這一問題。因此,債務糾紛不僅要通過法律,運用國家機器來消除,更要重視市場自身的自我矯正機制,要使這兩種調節方式優化組合,更好的促進市場經濟的健康發展。

從生態學角度講,資本市場可以看作是一個簡單的生態系統,在這個市場生態系統中,籌資人、借款人和討債人構成一個簡單的生物鏈。正如在某一區域中如果限制或消滅老鼠的天敵蛇和貓頭鷹,老鼠就會猖獗一樣,市場生態中如果缺少專門制止欠債不還的“討債公司”,那么呆帳、賴帳現象就會泛濫。因此,要遵循市場生態規律,讓專門制止欠債不還的“討債公司”合法正常經營,以維持資金的正常流轉。這個道理用市場經濟規律同樣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市場經濟本身具有自發性,根據需求媒介著生產和市場對資源的優化配置功能,市場上的人力、物力、財力會自發地流向有需求的行業。現實中很多情況是債權債務關系的標的額并不太大,通過私力救濟又無法保障權利,有時即使公力救濟能夠有效解決債務糾紛,當事人也不愿“大動干戈”,通過法律這一過于嚴肅而又笨重的武器去維護自己的權利,而“討債公司”的出現就很好的滿足了債權人追債的現實需求,因此,起碼在近階段,“討債公司”有很大的存在的必要和廣闊的發展空間。在美國,有經濟學家這樣描繪市場的作用:“總體來講,市場為基本經濟問題提供的答案能夠保證效率”,從市場組織來看,討債公司是一社會化、市場化的服務機構,由于其專業性比較強,它可以在討債業務的信息搜尋中克服債權人和債務人之間信息的不對稱,通過規模經濟更好的提高討債效率,節約當事人和公力救濟的成本,同時還可以對督促司法體制改革和增強社會誠信起到一定的作用。

因此,正如科斯在其經典論文《社會成本問題》一書中提出,政府的干預并不是必須的,有可能利用市場的方式來解決。同樣欠債不還的現象通常也可以通過“討債公司”這一市場力量加以克服,并由市場的力量加以矯正。就像在生活中,如果我們的機體如果出了麻煩,有些小毛病根本無需打針吃藥,經過生命體自身的調節就能夠恢復,而有些毛病則必須經過幾番外部的藥物和器械治療再加上身體自身調養才能痊愈一樣,市場的自我矯正機制也是有限的,且存在自身的一些缺陷。早在“討債公司”誕生之時很多人就擔心討債人的行為手段會侵犯他人隱私,破壞他人名譽,甚至擾亂司法秩序。但客觀比較一下我們就會發現,討債服務的工作方式和律師提供法律服務的工作方式極其相似。從理論上講,律師的調查取證和出庭參訴也可能會侵犯他人的權利,擾亂司法秩序,但在現實中這種現象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其原因就在于有《律師法》、相關法律規范和行政措施對律師這一特殊職業專門的制約和規范作用。當市場經濟中某一新生社會現象出現時,要想對其進行有效管理使其發揮積極作用,政府要做的是疏通和規范,而不是“放任”或一味的“堵截”,因為這或許只會適得其反。對于討債服務這一新生業務,法律應發揮宏觀調節作用、制定相關法律法規、設立行業規則、明確管理機構和監督職責,嚴格市場準入,同時加強從業人員的培養篩選和職業道德教育,當然在無法依靠市場自身機制來完全矯正市場失靈的情況下,還需要法律和國家公權力的介入。

對于討債難的問題,必須實現市場自我矯正與法律調整的有機結合。法律不應再對“討債公司”保持沉默,而應明確其合法地位,把市場能解決好的問題交由市場去做,同時對“討債公司”進行規范管理,使其發揮出應有的積極作用,克服消極影響,以其低成本、高效率的優勢維護債權人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