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構建我國污點證人作證豁免制度

李素卿

摘要污點證人作證豁免制度最早產生于英國,并在英美法系國家予以確立并得到推廣。但在我國大陸地區,立法上尚未確立污點證人作證豁免制度,導致了對該項制度的缺失。本文擬在英美法系主要國家對該制度規定的基礎上,探討在我國構建該項制度的必要性。

關鍵詞污點證人作證豁免國外研究啟示

中圖分類號:D91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0592(2009)05-061-01

在現代刑事訴訟進行中,如何保障證人“無所顧慮、自由地作證”,從而有效地幫助法院采納合理證據、查明案件事實,正確作出裁判,一直以來是各國證人作證制度構建中重點關注的問題之一。而在我國犯罪領域中,走私、毒品、黑社會性質等有組織的上游犯罪、貪污賄賂犯罪等一系列重大惡劣的特殊類型犯罪,其犯罪手段和技術也日益趨向科技化、隱蔽化。在偵查、指控這些特殊類型犯罪時,如何獲取真實有效的證據是我們面臨的一大難題。我國目前僅有的自首、立功等制度雖然可以解決一些偵查中的相關證據問題,但不能夠達到盡善盡美的效果。為了更好地打擊這些特殊類型的犯罪,筆者認為在我國的刑事訴訟立法中,建立污點證人作證制度顯得特別重要。因此研究該項制度在各國的實施及各國實行該模式的程序特點從而幫助促進我國實行該制度的建立無疑是具有重要意義的。

一、污點證人界定

有關污點證人概念的界定,一直以來學術界存在以下幾種不同的觀點理論:第一種觀點認為,“污點證人是具有犯罪污點,但因了解案情而被公安機關、檢察機關要求作證的訴訟參與人。”第二種觀點認為,“污點證人是指犯罪活動的參與者為減輕或免除自己的刑事責任,與國家追訴機關合作,作為控方證人,指證其他犯罪人犯罪事實的人。”第三種觀點認為,“污點證人指具有犯罪污點的證人。”這三種觀點雖然都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揭示污點證人的特征,但都沒能全面反映污點證人的本質屬性。污點證人作為一種特殊的證人,筆者認為污點證人應是了解案件情況并具有某種犯罪行為,經公安司法機關指定,賦予其作證的刑事責任豁免,而被強制作為公訴方利益的代表,提供證據證明相關犯罪事實的證人。

二、污點證人作證豁免制度

污點證人豁免制度,又稱刑事責任豁免制度。是指刑事追訴機關為了換取污點證人放棄不自證其罪特權而對其因提供證言所涉罪行不予追訴的刑事司法措施。根據美國較為權威的《布萊克法律詞典》的解釋:在刑事法領域,作證豁免是指“政府賦予證人不受刑事追訴的自由,以換取該證人的證言。”并進而解釋道:“通過賦予作證豁免,政府可以強迫該證人作證不受憲法第五修正案反對強迫自證其罪特權的約束,因為證言不再使該證人自陷于罪。”在我國論及作證豁免的著述中,基本上將作證豁免的性質理解為證人的一種權利或特權。

三、比較法中有關該制度的考察

目前,污點證人作證豁免制度主要存在于英美法系國家的刑事訴訟立法中,該制度最早在英國實行,但又以美國對該制度的規定為完備,可以說最具有代表性。

(一)美國的規定

在《美國法典》第6002條“豁免總則”中規定:“無論何時,如果證人根據反對強迫自證其罪的特權,拒絕在下列機構或其附屬機構:(1)美國聯邦法院或大陪審團;(2)美國聯邦的某個行政機構;(3)國會兩院、兩院的聯合委員會、或者隸屬兩院的委員會、或者隸屬兩院的委員會的下屬委員會的程序中作證或者提供其他信息,……證人不得依據反對強迫自證其罪的特權拒絕遵從作證命令……”。由此可見,在美國,作證豁免既適用于刑事訴訟程序,同時也適用于行政訴訟程序和國會的調查程序中。另一方面,為防止污點證人豁免制度的濫用,美國對該制度的適用范圍也作出了一定的限制性規定。

(二)英國的相關規定

在英國,反對自證其罪特權作為英國證據法中一項傳統的證據規則,其依據是一條著名的法律格言:任何人無義務控告自己。“此規則指任何人都沒有義務回答在法官看來有可能使作證者遭受刑事指控、罰款或沒收財產的任何問題。在英國的成文法上,針對反對自證其罪特權存在大量的除外規定。這些規定,使特定情況下的證人必須回答向其提出的一切問題,而不管證人是否主張對這些問題的回答會產生自證其罪的效果,如果證人因這些排除反對自證其罪特權的明確規定而不得不提示證據或回答問題,在其它針對該證人的任何刑事訴訟中都不能以上述的證據或回答來作為指控該人的證據。”此做法類似于美國的污點證人作證的使用豁免。另外在其他一些國家的立法或實踐中實行了污點證人作證豁免制度。像波蘭在2002年2月,首次在一起卡車失竊案中對證人實行豁免以換取其證言,被稱之為“翻開了波蘭法律史上的新篇章”。

四、對我國構建該制度的啟示

從適用污點證人作證豁免制度的國家數量和適用該制度所取得的實際效果上,可以看出,這是一項有實際意義的制度,也許由于各國不同國情的必然選擇,使得各個國家在具體規定上會有所不同,但該項制度的法律理念卻是同一的。可惜我國不存在這樣一項制度,從而造成一定制度的缺失。

構筑和諧社會主義社會,進行法治建設,應當從我國司法實際出發,從實踐中去認識問題、解決問題,進而構筑屬于我們自己的特色證據法律制度。不論是中西方國家,不論是何種社會環境,對“公共利益的保護、對公序良俗的維護”,則是所有法律應當維護的真正的秩序和公正,是刑事訴訟價值的核心追求所在。我國刑事訴訟法第2條明確了我國刑事訴訟法在注重保障人權的同時,打擊犯罪、維護社會利益和國家利益仍是其首要任務,因此在我國建立污點證人作證豁免制度打擊重大特殊類型的犯罪是有其存在的價值基礎的。為了達到追訴犯罪和懲罰罪行較重罪犯的目的,在證據并不充分的情形下,國家為了打消罪行較輕的罪犯害怕被追訴、被定罪懲罰的顧慮,承諾對其罪行予以豁免以換取其真實的供述或證言。這種制度對追究商業賄賂犯罪和其他有組織的重大犯罪是十分必要和有效的。筆者認為我國應加強對該項制度的研究,并應積極探索在打擊重大犯罪特別是那些特殊類型的犯罪中使用污點證人豁免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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