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指向更廣闊——當代繪畫中抽象空間的作用

陳紅波

【摘 要】如今我們所感知的空間是交織和綜合的，我們在繪畫中也要盡力去表現我們所感知到的這樣的空間。抽象空間則是一種有效的方式。無指向就無限制，它直指觀者的內心，激發其提取與畫面相關的頭腦中的表象。隨著觀者的增加，他們的頭腦中的表象共同形成了一個無限擴大的虛化的空間。

【關鍵詞】空間表現 空間感受 抽象空間 無指向 無限定

空間是繪畫中不可缺少的因素。就繪畫的空間而言，一方面是作者如何將自己所感知和認識到的空間在畫面中表現；另一方面則是畫面中所表現的空間如何被觀者感知。雖然這兩方面往往會出現一定的偏差，但作者的表現和觀者的感知總有著密切的聯系：希望觀者感知到的，總是作者想表現的。

當下我們要呈現出什的空間當然是現在我們所處的所感知的空間。繪畫中空間的表現是隨著當時的人們對于空間的感知和認識的變化而變化的。現今我們生活空間的變化以及我們生活方式的變化，使得我們很自然的用當下的眼光去適時地審視和認識我的所處的空間。由于在科技和哲學領域對于空間認識的擴大與延伸；在生活中交通工具的便利；并且網絡使得人們在物理空間和心理空間上產生的偏差等原因，這時人們所生活所感知的空間是一個個頭腦中的表象所集合而成的交織的、綜合的、整體的形象。這樣我們對已變化了的空間的感知和認識會促使我們在繪畫的空間表現中發生變化。這樣的變化不只是畫面空間中事物的變化，而是整個對于空間表現方式的改變。

當然，當今繪畫中對于空間表現的變化方式和途徑有很多。而運用抽象的空間則是其中一個有效的方式。

什么是抽象的空間：這里指的空間，并不是泛指整個畫面中形象與形象之間的關系，而著重指的是在主體形象以外的圍繞主體形象的畫面空間。這樣的空間我們可以看作主體形象所處的環境或者是畫面的氛圍、背景。而這樣的抽象的空間也就是一片沒有形象的沒有指向的虛無的空間背景。

從作者如何將自己所感知和認識到的空間在畫面中表現而言。我們現在所生活所感知的空間是一個交織的、綜合的、整體的形象。所以在我們的繪畫作品中我們也盡量去表現這種交織的、綜合的、整體的形象。任何一個具體的形象都有其自身的指向性，不論畫面中有多少具體的形象，不論其形象涉及到多少方面，其指向性是相對有限的。而這種抽象的空間卻具有更廣泛的指向。沒有了具體的形象就沒有了具體的指向，也就沒有了那些指向所形成的一個個限定。這時，這樣的空間是最無信息量的，也是最沒有限定的。但主體物的出現使其抽象的背景有了意義，這就是主體物所能存在的一切可能的空間的總和。

而從畫面中所表現的空間如何被觀者感知而言。抽象的空間不是著眼于其畫面本身所描繪的空間，而是著眼于觀者本身，直接觸動的是其頭腦中的所存儲的所經歷的空間表象。抽象使得不明確，不明確使得觀者少了排他的可能性，更有可能使其入境，從而激發其提取與畫面相關的頭腦中的表象。古人云：因指見月，得月而忘指。觀者正是從主體形象入手，因為背景空間中沒有具體的指向也就沒有具體的限定，所以更容易進入作品所營造的意境中，這時畫面中具體表現的什么已不重要，觀者更多的是沉浸于自己與其作品相關的記憶中的景象之中。并且因每人的經歷不同，所感知存儲的表象有差異，使得此時畫面所營造的空間在不同的觀者頭腦中形成不同的景象，隨著觀者的增加，他們的頭腦中的表象共同形成了一個無限擴大的虛化的空間。這時，這個作品就不再是表現的個人的感受，而是一個與之相關的群體的整體體驗。

其實這樣的空間處理方式在很早以前就有人使用。在中國宋代的院體畫中，在元、明、清的文人畫中都不乏這樣的空間處理方式。但其中大多的作品抽離去背景是為了強調所描繪的主體物，從而借以抒發其作者個人的情懷。

但回過頭來說，抽象空間的處理方式與中國傳統的人文畫之間有著必然的承襲關系。這樣的承襲關系自然使得這樣的空間表現方式有了其自身的文化背景。如季大純的作品就是抽象空間以及體現這樣的承襲關系的典范。他的作品往往是一個主體形象占據著畫面中心不大的位置，并通過一些水漬或者一些色彩的過渡將主體物巧妙的與背景連為一體。這時我們的思緒可能會從那個主體物入手，被作者代入任何一個與之相關的我們所感知過的情景之中。而畫面所呈現出的一種莫名的傳統氣息，使作品有了更廣泛的認同感，這也就是那種承襲關系所孕育出的魅力。

當然在西方當代的藝術家中也有不少運用抽象空間這樣的處理方式。雖然他們沒有象季大純有著對傳統吸收與繼承，但在他們的作品中依舊體現了抽象空間無指向更廣闊的特性。TOBAKHEDOORI就是這樣的藝術家。她在巨大的紙面上以線的形式工整地描繪出窗戶、墻、椅子等形象。雖然沒有刻意用水漬或者抹痕等方式將主體形象與背景融合，但由線構成的形象不像色塊構成的形象那樣與背景分離，就象一個鏤空框架結構自然地與背景相融。在觀看她的作品是人們并不會去一味地關注她的主體物描繪的是多么細致，而是更多地沉浸于自己與其相關的思緒之中。

抽象空間的表現方式就是將主體物以外的形象抽離，使之沒有指向性從而沒有限制。這種作者假定的無限定的空間在觀者的參與中得到不斷地擴展與豐富。這正是我們表現我們所感知到的交織的、綜合的、整體的空間的有效途徑。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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