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德羅夫：給我十年重振車臣

本報駐俄羅斯特派記者　譚武軍

“我還年輕，還想好好活著看看世界，把時間留給自己和家人”———這是俄羅斯車臣共和國總統拉姆贊·卡德羅夫5月4日接受采訪時說的一段話，他打算用十年時間振興車臣，然后辭去總統職務。自從4月16日，俄國家反恐委員會宣布結束車臣十年的反恐行動狀態后，在戰火中成長起來的卡德羅夫就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

一位俄聯邦官員曾對俄《總結》周刊這樣形容卡德羅夫：“無法用傳統標準來評價他是好還是壞，他像山洪，如果引入一個準備好的河道內，就可以帶動渦輪機發電；如果放任自流，就可能會沖毀一切。”事實似乎的確如此。卡德羅夫在車臣戰爭中失去了420位親人，父親被炸死，他自己曾先后5次遭遇暗殺。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卡德羅夫行事果斷、擁有數千人的特種部隊、酷愛槍械、以虎為寵物，外界送給他一個綽號———高加索強人。另一方面，他又熱愛生活。在一些重要場合，他高興起來會當眾跳舞。在車臣的古杰爾梅斯，卡德羅夫建了一個家庭動物園，里面既有狼、熊、虎，也有鴕鳥、鹿、高加索山羊。在莫斯科，他有豪宅也有別墅。曾有記者看到，卡德羅夫在保鏢的簇擁下興致頗高地在莫斯科逛商場。

雖然和平已經降臨，但對卡德羅夫來說，代價是巨大的。卡德羅夫1976年10月5日在車臣出生，是老卡德羅夫最小的兒子，自幼深得父親寵愛。1990年，俄軍和車臣分裂武裝爆發第一場戰爭，當時老卡德羅夫還是一名堅定的反政府武裝頭目。卡德羅夫追隨父親，曾與俄軍激烈交火。但1999年8月車臣反恐行動開始后，卡德羅夫父子改變原有立場，轉而支持俄軍在車臣的軍事行動。父親就任車臣總統后，卡德羅夫開始掌握兵權。2004年5月9日是卡德羅夫生命中最暗淡的一天。在當天車臣首府格羅茲尼舉行的勝利日閱兵式上，老卡德羅夫在恐怖分子策劃的爆炸事件中身亡。有人說，正是卡德羅夫對反叛分子的鐵血政策為父親的遇害埋下了伏筆，但卡德羅夫沒有畏懼死亡威脅，在時任總統普京的支持下，出任為其專設的車臣共和國第一副總理之職，繼續掌管車臣安全機關，對負隅頑抗的殘匪窮追猛打。2007年4月，30歲的卡德羅夫就任車臣總統，成為俄最年輕的地方領導人。

作為一名有著投誠經歷的晚輩，卡德羅夫能在車臣政壇平步青云，固然與顯赫的家族背景以及卓越的戰功密不可分，另一方面也在于其敏銳的政治嗅覺。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卡德羅夫是公認最親克里姆林宮的車臣政治家，始終默契地與中央政府保持高度一致。去年8月，南奧塞梯沖突期間，卡德羅夫曾主動請纓，號稱準備了1萬車臣戰士參戰。俄羅斯承認南奧塞梯和阿布哈茲獨立后，美國前總統候選人麥凱恩宣稱，西方應當考慮車臣“獨立問題”，卡德羅夫立即警告美國不要企圖打“車臣牌”，稱“車臣不需要獨立”。

對于一手提拔他的普京，卡德羅夫更是忠心耿耿。在卡德羅夫提議下，去年10月以普京名字命名的大街出現在格羅茲尼。在命名大會上，卡德羅夫甚至表示，“我作為車臣人和穆斯林聲明，如果需要，我準備為普京而死。由于這位人物，我們迎來了車臣一片和平與安寧景象的今天。”在車臣取消反恐狀態后，卡德羅夫在首次接受采訪時高呼“梅德韋杰夫萬歲！普京萬歲！”

在殘酷的車臣地方權力爭奪中，車臣“山民”特種部隊指揮官巴伊薩羅夫、俄國防部“東方”特種營指揮官蘇利姆·亞馬達耶夫及其兄長俄前杜馬議員魯斯蘭·亞巴達耶夫等車臣政壇重量級人物均離奇斃命，有傳言稱他們的死都與卡德羅夫有關。此外，也有人權組織指責卡德羅夫領導的安全部隊濫殺無辜，令百姓不寒而栗。

俄《共青團真理報》這樣評價道：“卡德羅夫在車臣暢行無阻，他的話對車臣人來說就是法律。他能夠控制局勢，這使他成為克里姆林宮最可預見的盟友。”在俄《共青團真理報》的網站上，有網民認為卡德羅夫就是土匪，他收編的安全部隊都是沾滿俄羅斯人鮮血的叛亂分子。也有網民認為卡德羅夫是真正的男子漢，稱那些沒有經歷過戰亂，沒有體驗過失去眾多親人痛苦的人，過多指責卡德羅夫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