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二首）

草地

這里的草地沒有一望無際

它的邊緣，或是墻角，或是水源

或是站立著的我

但草地上的草，是安靜的

點綴著的一兩棵蒲公英，也是安靜的

陽光和月亮的清輝

也是安靜的；幾只蝴蝶或蜻蜓落下來

也有安靜的時候

偶爾刮過的風，淋下的雨，也算安靜

草地下不知名的蟲子和蚯蚓

在世界強大的安靜下，略微顯出不安

我不知道它們的不安

究竟來自哪里。但我知道略顯不安的

還有我，還有水里停不下來的魚

還有墻后面，許多已經發生或正在發生的故事

街道

這里的街道跟別處沒有分別

無非是從東向西，或從南向北

它所有的空蕩

必須在我的腳下變成平坦

只剩下腳印和鞋底，或只有腳印

清晰地在哭泣

我的意志，教我必須學會垂直而入街道

而不憚于飛速而過的車，和任何你可以構思到的阻力

站在街道這邊，我是青春的

站在對面時，或許童年，或許老年

總之沒有人間的缺席，沒有一些壞情緒充滿我

讓我用衰退表達、用灰燼表達、或用遺囑

將清河的秘密

全部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