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處
我曾經說出這樣的生活
我曾經指出
這其中易朽的部分
有時我自夜歸來,
手握一截斷枝
一截春天里無言的細柳
命運的斷裂之處
用半瓶白酒
在記憶中埋下你的暗影
這是苦澀的,還是疼痛的
這是我要的,還是你擁有的
當我赤裸身體
從三樓洞開的窗口一躍跳下
請讓我散開春天
并抱住潔白草根的身體……
請讓我低于你的視線
并低于所有人的視線……
風聲
春天把她的風聲吹來。
春天把她的花香,別在衣襟上吹來。
有人在風中瞇起了眼,
背過身,他看起來多像一只鳥
在春天被風刮亂了羽毛。
春天的街道上,不小心就會被淹沒
從昨夜的黑暗中偷來的,一小把舊夢
一整座籬笆墻的影子。
香氣漸漸消散。我看見春天在用她的風
把枝頭上枯萎的花瓣,冷不防
吹落塵埃……
當遠處教堂的鐘聲飄過西城車站
我在慌亂中將一枝迎春塞進了裝滿詩集的背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