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濤（二首）

登高

落木蕭蕭。西風可以再大些，再大些

吹走山中頑石

衣袂在飄動了，萬物飛揚，心中諸多惆悵

無欲小天下。天下何其寬廣

在山頂，只想望一望，遠處的城市

以及故鄉。我就在它們之間

半身喧囂、塵埃；半身流水、草屑

請原諒我，我內心積壓的瑣事

我還在漂泊之中，一路緩慢地走過來

多少葉子飄落在水面，多少葉子已腐爛

水至清，還有不知名的小魚在水底游弋

現在，我就站在山溪面前

無法去說陳年往事，亦不適宜談及城市的灰暗

或者冷漠。我只是再次踮高身子

如同在飛機上一樣，它們看起來那么模糊、微小

夕陽墜落之前

我知道將沿著原路返回，抵達另一個城市

走沒有走完的路

做沒有做完的事以及夢

在五彩池

從長海下來，天色漸暗。風吹湖面

花朵，繼續盛開

胸悶一點點消失。坐下，背靠石碑

涼涼的。偶爾一片葉子落在身邊

如同落在湖底的石子，反射出細小彩光

“這是一個死海，終年不竭……”

不經意聽到這樣的介紹。賣瑪瑙鐲飾的藏族小伙子，繼續微笑、兜售

臉上健康的紅，你所熟悉的

看了許久。他們只是問問，轉過身去

就這樣，一直坐到人群散開

再沒有驚嘆和喧嘩

只有風吹樹木的聲音，掠過水面

如同沒有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