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次貸危機面前,不管是多么著名的銀行、保險機構、投資銀行,都出現了巨額損失,人們也多將這些曾經業績優良而現在面臨巨額虧損的企業的失敗歸結于次貸。但深究起來,對于這些企業本身來說,其內控機制的完備本身就包含了對系統性風險的認知。而對于這一點,中國的上市公司似乎更有“發言權”。
暴露于系統性風險
去年11月,中國國航和東方航空兩家公司相繼發布燃油套期保值的提示性公告,兩則提示性公告顯示,兩家上市公司因為場外衍生品選擇權交易,分別產生浮虧31億元和18.3億元人民幣。
在其后截至2008年12月31日,國航和東航兩大航空公司披露的信息是,其燃油套期保值合約公允價值損失分別達到68億元和62億元人民幣。只此一項,或許都已經讓兩大航空公司走到了資不抵債的地步。
事實上,比起不少小規模的民營企業,兩大航空公司的內部控制看上去都是很規范的,是屬于似乎能夠“出海”的企業,但是正是因為對系統性風險缺乏更高的防范,所以才導致了惡劣的結果。
正如巴哥小島“瀝青湖”中的動物都死于湖中美食的誘惑一樣,在中國上市公司里面,抵擋不住誘惑,以“賭徒”的豪情倒在金融衍生品交易上的公司可謂前赴后繼。在去年10月份前后,正是次貸危機從遮遮掩掩到顯山露水的時候,這時候被曝出的在金融衍生品交易中巨虧的中國上市公司數量之多、虧損數額之大令人瞠目結舌。
2008年10月20日,中信泰富發布公告稱,公司為了降低西澳大利亞鐵礦項目面對的貨幣風險,曾簽訂若干杠桿式外匯交易合約,截至2008年10月17日,按公允價值計算中信泰富虧損總計147億港元。其后中信泰富在聲明中表示,導致巨虧的澳元累積外匯期權合約的簽訂完全是集團財務董事張立憲和財務總監周志賢私自簽訂,董事局主席榮智健全不知情。
如果說國航、東航的巨虧是緣于其對系統性風險缺乏足夠的認知,那么中信泰富除了要為自己因對外部風險認識不足而買單外,其對整個交易過程是完全失控的。
我們還可以看到另外一些栽倒的企業:中國遠洋遠期運費協議(FFA)公允價值損失約40億元;深南電因操作石油衍生品合約產生巨額虧損,目前依舊深陷泥潭……
隱藏的“毒瘤”
吉林制藥的問題由來已久,兩年來,吉林制藥多次炒作重組概念,股價變動劇烈,成為眾所周知的妖股,而公司二股東明日實業在每次利好出現的時候都恰在高位減持。明日實業據稱由大股東吉林金泉寶山集團控制,也有稱明日實業的實際控制人就是董事長張守斌。

2008年年底,吉林制藥員工向證監會舉報張守斌涉嫌違規信息披露及內幕交易的事項,讓本來已經大事化小、風平浪靜的吉林制藥再次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這也讓張守斌這位資本高手處境堪憂。
董事會運作不規范往往表現為“一言堂”,其實質是大股東控制或由一個人控制,“一股獨大”、“一人獨大”堪稱內控的“毒瘤”,內幕交易、利益輸送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也就更容易發生。
記者在對相關人士的訪問過程中發現,對于中國上市公司內部控制體系的評價,存在著大致相同的看法,即中國上市公司的內控體系在表面上是比較健全的,關鍵問題還是在如何切實地執行上。“現在的情況是,三會在具體的職責落實上都會有問題。比如監事會,監事會的監事長或者說監事會主席,你說他的利益和董事會或經理層都是掛鉤的,還談何監督?”一位證券業人士表示。
我們再看另外一個案例——2月初,古井集團原董事長王效金被安徽省高級法院終審判處無期徒刑,另有十名古井集團原高管獲刑。王效金經營古井集團二十余年,業績卓著,但終因“一言堂”造成的嚴重后果而身敗名裂。究其原因,排除道德因素之外,還是因為內控機制的名存實亡讓企業領導者逐漸膨脹,并凌駕于內控機制的監督之外。
“對上市公司董事會,我們原來常常會說一股獨大的問題,現在則是董事長一人獨大的情況也比較普遍。另外,監管方面還是存在很大的漏洞,根本上還是公司治理存在問題,風險意識、風險控制、內控機制的方方面面?!必斀浽u論人曹中銘表示。
建立一個規范化、科學化、具體化的內控體系標準,并真正切實地執行,解決中國上市公司的經營風險,已經成為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