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新作家觀察”一年多,結識了不少朋友。時光已經流轉到了2 009年末,本期特邀了幾位作者齊聚“特別推薦”,共話“青春那些事兒”。來聊聊文字背后我所熟悉的幾位作者,分享一些趣事給大家。
第一位王小天。他是高我兩級的大學校友,畢業后歷經南下北上的顛沛流離,從鋼鐵廠的技術員,國企總經理助理,再做圖書策劃,繼而又考研讀書,如今成為大學老師。這履歷至少可以寫個中篇小說。起初,王小天畢業后在長沙工作過一段時間,那時我尚在讀書,他每周都要回學校邀一幫人小聚。記得有一回,王小天和朋友來學校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十點了,我們去食堂吃夜宵。他要請客,但卻沒有學生餐卡,這時他對廚師突然冒出一句:“請問你這里要錢不?”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我爆笑起來。食堂為數不多的人都朝我們這邊投來驚異的眼光,也有人跟著一起笑:這文學青年也忒“冷”了。王小天和師傅同時都有點窘,他說,不就是問一下這里可不可以付現金嘛,有什么奇怪的。師傅都結結巴巴了,說:要,要錢,現金刷卡都可以。日后我和朋友們去吃飯,總時不時想惡搞一下,王小天在的時候,我就故意問:“你這兒要錢不?”然后戲沒演完我自己就穿幫了,他卻冷峻嚴肅,不輕易笑,一如他文風的深刻磅礴,他訓我:“這么多年了,你至于一個小事笑那么久嗎?”
平時跟我聊得比較多的還有澤嬰和金瑞鋒。澤嬰是以他的小說《荼靡》而小有名氣的,我卻獨愛他的詩歌,他寫過很多漂亮的句子,比如“這首遲到的紀念的詩歌/就像你的小女兒,在四月的下午/站在水仙叢中,臉上露出燦爛地笑”?!鞍嗽吕?,你獨自學習正在崩解的事物/這時,童年仿佛曾經服下的藥,不可見地發生著?!边€有那首被國外很多詩歌選本選進去的《以水流年》:“親愛的/你說/一個人/決定/給自己快樂的時候/將懷著怎樣鋒利的決心”等等等等。
澤嬰是一個很好的聊天對象,成為朋友后,我方知這位年輕的企業家兼詩人已經是個三歲孩子的爹了,我說,你現在是不是只記賬本不寫詩?他說記賬本比寫詩更需要技藝。他寫過一段日志,“接到龐潔電話的那個晚上,我正乖孩子一起看動畫片,電話一響我鉆進臥室接聽,話筒里傳來她端莊而又嚴肅的聲音及很官方的詞調,我想,這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事。然后,她跟我約了篇稿子。當我在寫作的現場時,沒人約我寫東西,現在差不多六年沒有寫了,整天稿約不停,我卻發現自己已經不會寫作了。后來,我們開始在網上聯系,正如我所想,她約稿的時候只是‘裝’得端莊而嚴肅,實實在在的她是那么調皮又熱血,又攜帶著她獨特的文藝氣質。春天的時候記得她說有機會來北京,我還挺期待,現在冬天都到了,信兒也沒有。記得在寫我的專訪的時候,她問我,你接二連三的退學就是為了接二連三的追girl?我說,大學時候是這樣,高中時候是因為太困,起不來床。她問,內心的癲狂要行動配合,是吧?我說,我從沒有癲狂過,我是一個極其嚴肅而且認真的學者。她笑我傻,其實她知道我說的是真話,真話聽起來總是很傻。就像她在那個夜晚,用她那端莊而又嚴肅的語調和我約稿一樣……”我邊笑邊試圖回憶對講過哪些佯裝嚴肅的官方辭令,卻實在想不起來。
金瑞鋒儒雅而謙遜,且因為我和他彼此都喜歡率性,所以交往起來毫無繁文縟節。他一直把自己想象成江湖中的某位大俠,一會兒黃藥師一會兒歐陽鋒,整天換QQ簽名,他告訴我,雖然自己一直如同演員一樣,不斷糾纏于那些虛幻的名字之間,但卻始終清晰地知道自己一直孤傲執拗地活著。作為朋友我當然相信他,自知的人總是幸運的。還有繾綣在“鄉村童年往事”的小飯,給“90后”留下很多經典語錄,諸如“好的1都是從0開始”“不是青春期過長,就是秉性無聊”,“而春風秋雨一年四季誰不是在年年成長”“早上的太陽很圓,圓得像一個陷阱”。小飯以每天兩部電影的速度更新著他的電影日志,而我也在試圖跟班,無奈精力有限,一周能看兩部他推薦的都不錯了,看來還得繼續努力啊。
太多的人留下太多的回憶,如我在“編者按”所言,算作是一場“年終盤點”吧,我們期待明天更好。感謝所有作者與讀者這一年來對我們雜志和對我個人的支持。除了文字之外,我看到的是你們所贈與的善良美好的感情,這是我們敢于不斷前行的動力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