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歷史中的人性燭光

〔德〕郝瑞強

1937年圣誕前夕，約翰·拉貝收到了一張圣誕賀卡，這張賀卡來自他收留的650余名中國難民。賀卡是用德文和中文寫成的，人們在賀卡中對他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謝，感謝他保護和救助中國難民免遭戰火涂炭。當天，約翰·拉貝在日記中寫道：“對我來講，我收到的最棒的圣誕禮物，莫過于挽救600多人的性命。”

今天，約翰·拉貝已被視為兵連禍結之中的彌賽亞。是他的出現改變了無數人的歷史，也是他給了那段歷史微弱的燭光，使它并非絕對意義上的漆黑一片。

拉貝只是那個年代一個極為普通的商人。他于1882年出生于德國漢堡，后躋身商界。作為西門子公司的代表，他在中國度過了人生的近一半時間。然而，他所做的一切已經遠遠超過一個商人的職責。在南京大屠殺期間，他和一些來自西方國家的醫生和傳教士共同建立了國際安全區，使25萬名無辜的中國平民免遭不幸。

在即將到來的屠殺面前，拉貝沒有選擇逃離，而是堅定地與中國人民站在一起。自始至終，他勇敢地表達了對無辜民眾的支持，無視個人安危。歷史可以無限殘酷，但也因其殘酷，才映襯出人性奪目的光輝。對于自己的選擇，拉貝寫道：“……這是一個道德問題……我無法說服自己去背叛那些把信任托付給我的人。看到他們那么相信我，我十分感動。”

拉貝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也是一個善良的人，一個懂得人類尊嚴的人。在令人窒息的恐懼中，他堅持著、忍耐著，縱然死亡近在咫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轉變為一個英雄了。拉貝正是用他手中的筆記錄下了親眼目睹的暴行：“這樣，我便能在日后做一個目擊者，因為任何人都不應該在這種殘暴面前保持沉默。”每讀至此，一個仁愛、正直、公正的拉貝形象便躍然紙上。他的朋友、傳教士羅伯特·威爾遜曾寫道：“這就是約翰·拉貝，一個偉大的人，有著一顆偉大的心。”

（張德明摘自江蘇人民出版社《約翰·拉貝畫傳》一書，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