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負物質

何鑫業

《時間簡史》作者史蒂芬·霍金說：世界在每日更新的常態下，還有一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在運行，這個東西就是負物質。

什么是生命的負物質？舉例來說，一個人，青年時渴望成為書法家，每天習字不止，后終因欠缺天分而放棄。中年后該男子遭遇冤屈，每日謄寫訴狀、上訪材料、情況說明，矢志為自己平反。7年后，他如愿以償。在判決書上最后一次簽字時，他豁然驚醒：這是我的字嗎？這是我的簽名嗎？老天爺，官司打贏了，沒想到我的字也練成了——命運讓他第一次看清了生命后臺自有的一番運作及它的奇妙和悲壯。

再舉一例：1999年，人們要在易趣網上開店，是需要交費的。2003年淘寶插足商務平臺時，提出了免費開網店的口號，并在兩年后據此擊敗了大行其道的易趣。那么，淘寶是如何不依賴服務器租金，能夠神奇地生存下來、擊敗對手而且長足發展的呢？一般人以為是大量投放的門戶廣告，其實不然。真正的獲利來自全球成千上萬的商戶在進行貨品交易時，“支付寶”和開店押金這兩項副產品運作中產生的每日成千萬甚至上億的滯留金。這個滯留金，我們可以形象地把它稱為錢流通過程中的“碎屑”，也就是負物質。

還有大自然的后臺運作，更不易察覺、更不易看清。假如，你進入肯尼亞國家森林公園，不管什么時間，你看到的都是獅子或花豹輕易咬死一只羚羊或一頭角馬的事實。我們由此得出的結論是：羚羊和角馬太弱了，這個世界不公平。可是我們往往很難看到：在僅僅100年的時間跨度里，非洲草原貌似強大的獅子和花豹正在瀕臨滅絕，弱小的羚羊和可憐的角馬卻生機勃勃。我們的第一個結論之所以出錯，原來是因為缺少了時間的參與——萬能的大自然無時不在向我們強調，生命后臺的運作是始終存在的。

再舉一個例子：一位女士曾對我說：“2002年的時候，我先生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而我總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可怕，于是偷偷用他留給我零用的那部分錢買了商鋪和寫字樓。沒想到，2005年后，先生的企業滑坡，幾乎難以為繼。更沒想到的是，我的商鋪和寫字樓大熱，每年僅租金就高達百萬，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太有運氣了！”

那些生命后臺的、跟隨你一生的、一不留意就會讓你嚇一跳的驚人的負物質，這次出現在了一位有憂患意識的女士身上。那么，明天它將騎著腳踏車去哪兒呢？

（朱玉強摘自《莫愁·天下男人》2009年第17期，楊志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