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種動物墓碑

楊文豐

在美國紐約的布朗克斯動物園有一個“滅絕物種公墓”。近年來，每年10月的最后一個黃昏，不管陰晴雨雪，都有不同膚色的人們默默地來到墓地，為當年滅絕的動物們豎立墓碑。蒼茫暮色里，墓碑肅立，發人憂思。

在北京麋鹿苑也有一片墓地，墓碑和十字架林立。這里集中了我們中國人為業已絕跡的地球村居民——動物們豎立的墓碑。墓碑上鐫刻著該種動物“絕種”的時間，字跡凝重、莊嚴。

科學界普遍認為，今天物種滅絕的速度，已大大超過了物種在自然進化過程中死亡的速度。如果按現在每小時有3個物種滅絕的速度，40多年后的2050年，地球上有1/4到一半的物種將“上西天”。這將是令人沉痛的現實！在每一個日子都偉大、都有創造、都富含科技的21世紀，地球村屋前屋后的陸地、濕地和海洋，確乎是早被自封為響當當的“最高級動物”們改造的改造、改變的改變了。沼澤寒潭，干涸龜裂，即便是敗柳搖落的凄涼風景，也難于再現了。郁郁森林，離離草地，不是變成了光山、荒漠，就是變成了城市和道路，任誰也無法阻擋。“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綠色風景已成為過去，只能引發凄愴感喟，傷心哀嘆。

我們能夠讓地球村里的“死亡區”如同瘟疫，肆無忌憚地擴大、蔓延嗎？或許，為絕種動物豎立墓碑很快將不再是黑色的時尚，而將成為最高級動物們的“家常便飯”。

美國多墓地，然而，即便晚秋，映入你眼簾的墓園也是綠草無邊，安謐寧靜，很難讓你讀出多少哀傷和恐怖。然而，當你走入滅絕動物墓碑林立的墓地，你的感覺迥然不同——籠罩你的恐懼、孤獨，可能比寒夜獨行荒山野嶺更甚。

在瀟瀟難歇的春雨中，北京麋鹿苑“世界滅絕動物公墓”通告牌上的每一個漢字，都是給“最高級動物”們敲響的一記警鐘：

當地球上最后一只老虎在林中孤獨地尋找配偶，當最后一只沒有留下后代的雄鷹從天空墜向大地，當鱷魚的最后一聲哀鳴不再在沼澤上空回蕩……人類，就等于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盧 昌摘自《科學畫報》2009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