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脫口秀名嘴緋聞案風暴

陳之岳

年薪3000多萬美元的美國電視深夜脫口秀節目最資深名嘴大衛·利特曼(David Letterman)，在10月1日的節目上說完開場獨白笑話后，即像往常一樣在廣告過后坐下來繼續另類笑話。但在那天晚上，利特曼卻沒有笑容。他問現場觀眾：“你們喜歡聽一點小故事吧?”觀眾熱烈鼓掌歡迎。

口齒清晰的利特曼不緩不急地說，他在數星期前的一個清晨，發現車上后座有一件包裹并附了一封信。寄信者說他知道利特曼與女助理有性關系，他要求利特曼交出200萬美元，否則他將把這緋聞寫成劇本，“讓利特曼的世界就此垮掉”。

真實的故事

利特曼述說這段故事時，一開始觀眾仍然以為他說笑話或在“編故事”，越聽越覺得奇怪，笑聲亦跟著減少。

利氏說他看到勒索信后，立即與律師聯絡，律師約敲詐者在紐約中央公園附近的高級旅館艾塞克斯之家(Essex House)見面。利氏與律師，也在收到勒索信后第一時間，向紐約曼哈頓地區檢察官辦公室檢舉。檢察官指示利氏的律師安排敲詐者見第二次面，律師帶了秘密錄音機，并在檢察官的指點下，將一張200萬美元假支票交給敲詐者。

他們意外地發現，這位敲詐者竟是CBS《48小時》節目制作人霍德曼(Robert Joel Halderman)。涉嫌向利特曼勒索的霍德曼51歲，是位深受好評的電視制作人，曾獲艾美獎。霍氏年薪21.4萬美元，但每個月需付前妻6800美元贍養費，自己又愛花錢，債臺高筑。他拿了200萬美元假支票后，即存于康涅狄格州諾瓦克一家銀行。

霍氏曾與利特曼的女助理史蒂芬妮·柏基(Stephanie Birkitt)同居，事發前兩個月左右，二人剛分手。據了解，霍氏所持利特曼與女助理有染的“證據”，即是柏基的日記以及她和利特曼的通信和照片。

利特曼在節目中坦承他和女助理有性關系，并且透露，他在10月1日上午曾向大陪審團作證。霍德曼即于當天上午在CBS大樓外被捕，10月2日在法院過堂，被控一級勒索罪，但以20萬美元交保。

賺錢的名嘴

利特曼的脫口秀節目，是在播出當天下午，于曼哈頓中城53街與百老匯的蘇利文劇場現場錄影，而于美東時間深夜11時35分開始播出，歷時1小時。

利特曼被認為是美國眾多脫口秀名嘴中最機智、最犀利、最有內容的諧角；出生于印地安納州一個小鎮，畢業于波爾州立(Ball State)大學，在高中和大學時代即展露其擅長“單口相聲”的才華。他的最大愿望是能夠接下他所崇拜的名嘴強尼·卡森(Johnny Carson)的棒子。

強尼·卡森在美國國家廣播公司(NBC)主持《今夜》脫口秀將近30年，上個世紀90年代初退休，當年被認為是美國影視界的“夜間之王”(King of the Night)。每逢卡森休假，NBC即輪流邀請利特曼或杰·雷諾(Jay Leno)代為主持節目；但在卡森退休后，NBC卻選中雷諾接下卡森的棒子，主持《今夜》節目。論口才、才氣與機智，利特曼優于雷諾，而利特曼的風格亦更為接近卡森，卡森亦屬意利特曼接班。利特曼未能實現主持《今夜》的夢想，非常失望。

當時，利特曼在NBC主持《深夜節目》(Late Show)，這個節目是緊接著《今夜》之后播出。卡森于1992年退休，雷諾于1992年5月25日開始主持《今夜》，利特曼則于1993年8月30日移師CBS繼續主持其《深夜節目》，與雷諾打對臺。

10多年來，雷諾的收視率一直高于利特曼。但NBC卻于去年逼雷諾提早退休，而將《今夜》交給康南·歐布萊恩(Conan O'Brien)主持(NBC為雷諾在10時開辟節目，收視率并不理想。這是NBC自60年代初以來，首次在夜間黃金時段播脫口秀笑話節目，電視評論家認為是一次冒險之舉。

對利特曼而言，杰·雷諾離開《今夜》乃是一大福音，從此，利特曼《深夜節目》的收視率即一直領先歐布萊恩。

偽君子的緋聞

每個電視臺的深夜脫口秀節目都是公司的“搖錢樹”，廣告收入極豐。但利特曼的節目是由他自己組成的《全球褲子》(The Worldwide Pants)公司所制作，而向CBS購買時段。

利特曼的最大長處是訪問，而這也是雷諾的最大弱點。不久前，利特曼連續兩個晚上訪問來紐約參加聯合國大會的奧巴馬和克林頓，收視率創紀錄。但在緋聞案爆發后，利特曼的收視率更是巨幅上升。

伶牙利齒的利特曼過去最喜歡挖苦、調侃和諷刺政客與影視圈名人的緋聞，尤其是克林頓，更是利特曼最愛譏刺的對象。如今，利特曼自己亦鬧緋聞，而且是吃“窩邊草”——數十年來，常和女助理發生性關系。有人諷刺利特曼說他的“全球褲子”公司的“褲子”沒有拉好拉鏈口，或說他“只會脫褲子”。

利特曼的現任妻子雷吉娜·拉斯柯(Regina Lasko)過去是利氏的助理，1986年開始同居，5年前生了一個兒子，今年3月始正式結婚。如果利氏今后能像他嘲諷別人的緋聞一樣，自嘲自己的緋聞，也許可以平息眾怒，也可增加其收視率。利特曼平時極少參加社交活動，以注重隱私權見稱，此番大爆緋聞，不少媒體人批評他是“偽君子”。

緋聞后的褒貶

美國娛樂界名人因緋聞而遭勒索的事件，過去即屢有所聞，但沒有像此次利特曼這樣如此“驚天動地”。

CBS同事獲悉勒索事件，皆大感驚異與納悶。前CBS晚間全國新聞主播丹·拉瑟(DanRather)惋惜地說，霍德曼是個穩定而可靠的人，文筆很好，寫作速度又快，真沒想到會做這種事。“利特曼對同事一向大方、慷慨。”和他有過親密關系的女助理史蒂芬妮·柏基和哈莉·赫斯特(Holly Hester)都說利特曼是個很好的人。

有些電視評論家表示，利特曼的緋聞亦涉及到主管、部屬與同事之間的正常關系是否已經變質的問題。這種變質又與性騷擾或性引誘有關。

利特曼在節目上好發議論，對政治尤感興趣，很明顯他是自由派。過去8年常痛批布什。緋聞案曝光后，保守派女將即呼吁CBS把他趕走，《紐約郵報》右翼女專欄作家安德麗亞·佩瑟(Andrea Peyser)即撰文說：“大衛必須滾蛋!”

其他電視脫口秀名嘴則在節目上大肆調侃同行利特曼。雷諾對觀眾說：“你們若想和主持人有性關系，你們就走錯地方了!”又模仿當年克林頓否認與女實習生有染的語氣說：“我從來沒有和女助理有性關系。”

(編輯／王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