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比娃娃亮麗５０歲

陳惠心

看到芭比娃娃時，你想到什么?這位誕生于陽光普照的美國南加州、性感曼妙的女性，曾被不斷解讀、引起過各種極端反應：但她似乎并不介意，正準備歡度其50歲生日。或許你怎么看芭比娃娃，正說明了你自己的歷史。一個娃娃反映出各色人性與價值觀，簡直比一個真正的女生還要復雜了!

芭比娃娃今年50歲了。華裔設計師王薇薇(vera Wang)為她設計白紗慶祝，德國國際玩具展推出總理默克爾版芭比娃娃，以象征一個新的里程碑；而幾乎聚集了所有的燦爛與虛華的上海，全球首間芭比娃娃旗艦店于3月開幕。即使經濟慘淡，芭比娃娃依舊要亮麗出場。年齡對“她”而言，有差別嗎?

獨立小老

若瑪麗蓮·夢露因為死在最美的時候而令人懷念，芭比娃娃則成為另一種永遠青春不老的“尤物”象征。小女孩模仿她、在她身上投射自己，女性主義者憎惡她加強的刻板印象，成年女性則將她當成朋友、偶像或敵人。

但說來有趣，當1959年芭比首度出現在美國玩具大展時，現場的男性采購們竟對她興趣缺缺。這可是第一個為兒童設計的高仿真娃娃呢!她觸感逼真的頭發、精巧繁復的衣物以及連手指、腳指也能成形的柔軟塑料身體，都是千里迢迢在日本花了兩年時間才制造出來的，與當時市面上其他娃娃相較之下，簡直是女王與村姑的差別了。男人備感威脅，或許因為這娃娃帶著一種睥睨神情與多變面貌。

沒錯，迥異于大眾如今對芭比娃娃的單調印象，早期她可是獨立女性的代表；想想50年前一個不需父親、丈夫撫養，優游于各項職業之中，想扮演什么角色都可以(換件衣服就好了!)的女性，是如何地前衛時髦!即使兩年后因應市場要求，芭比的男友肯尼出現了(與其說他是男友，不如說只是芭比的配件之一)，芭比娃娃創始者露絲·韓德勒(Ruth Handler)始終沒有更進一步屈服，讓她的“女兒”懷孕、當媽。芭比的自由怎可受到羈絆?事實上芭比娃娃問世不久，便有廠商想推出尺寸相仿的吸塵器作為搭配，也被韓德勒斷然拒絕；她要芭比亮麗過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別人期待的事：比如做家事、生小孩，或永遠保持甜美微笑。

2002年過世的韓德勒是一則傳奇，她大膽積極，與先生從南加州的車庫創業，直至成為年營收上億美元的公司總裁；她曾因偽造文書、詐欺等白領犯罪而遭判刑，曾因癌癥切除乳房，然后她研究所有人工義乳的缺點與不便，又創立了一家生產更理想的義乳產品的公司。

反應兩端

或許你也可以這么說，芭比就是韓德勒。芭比原型來自于德國的莉莉娃娃，這原本是一個粗俗的拜金女郎，在迪士尼樂園開啟了一頁兒童消費新紀元的兩年后，經過改造，芭比娃娃在充滿陽光的南加州重新誕生。

韓德勒的美泰兒(Mattel)是第一個推出電視廣告的玩具商，也是非常早就推出少數族群娃娃的主流公司之一。芭比曾經領先時代，總共換過上百種職業，包括獸醫、奧運選手等，也曾脫離現實并被視為僵化象征而飽受抨擊；芭比娃娃曾是不少人的繆思女神，譬如最近為奧巴馬夫人設計禮服而聲名大噪的吳季剛，也被眾多藝術家拿來當成反諷和批判題材(因此美泰兒似乎總是有打不完的侵權官司)。

芭比有時候仿佛活在夢里、不切實際，有時候又充滿活力；有時候我們笑她荒誕愚蠢，有時候又覺得她魅力四射，什么困難也可以征服。而這絕非三言兩語便可論斷的娃娃，度過了50個年頭，如今也同黎民百姓一樣面對景氣寒冬，連續九季銷量下跌。

美泰兒一連串動作是否能讓芭比重振風華，她會沉溺于逃避主義，還是再度成為希望所托?她能撐得過這些，我們也正經歷其中的現實磨難嗎?套句M.G.L0rd著名的文化評論作品《永遠的芭比》一書中的結論：我們關心，因為，其實我們都是芭比。

(責任編輯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