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 璐
婷是我大學時代的同學,我們住在同一個宿舍,她是農村來的,雖然氣質不是很好,但她長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也許漂亮女孩注定都有故事吧!
我們入學沒多久,她就喜歡上我們班上的一個男同學亮,亮的年紀比我們大,而且看上去很老,但學習很好,當時我們都覺得他們不合適,可是婷根本聽不進去我們的話,每天上課也沒有心思,整日想著亮,并讓我幫她去找亮,被她煩得沒辦法了,只好出馬去找亮。
那是一天晚自習之后,我硬著頭皮去了亮的宿舍。
“當當。”我很小聲地敲門。
“進來?!崩锩嬉淮笕喝艘黄鸷?。
“亮在嗎?”我說。只聽到里面的男生都在一起起哄:“哎亮,有漂亮女生找你啊,快點!”我心里真是后悔當時為什么一時心軟而答應她來找亮。
“誰找我?”亮從宿舍探出頭來。
“哦!是婷,婷在學校大門口等你呢?”說完我轉身跑回了宿舍。心里暗下決心,以后不論婷怎么求我,我也不來了。
那天晚上,在熄燈前,婷美滋滋地回來了。她悄悄地跟我說亮吻她了。
當時我心里真是一驚,這剛哪到哪啊!就……
我對婷說:“你可小心點,要知道保護自己。”婷似乎還陶醉在晚上的約會中,我的話和沒說一樣。我搖搖頭自己睡去了。
那段日子,笑容整日掛在婷的臉上。她家里并沒有多少錢,可是她在亮身上花錢卻特別大方,只半個月就把家里給的一個月生活費花沒了。沒有錢了就往家打電話,說買學習用品,要家里速寄錢來。每次我都勸她自己長點心眼。可是她根本聽不進去。
這樣過了幾個月,突然有一天晚上婷哭著跑回宿舍。我們都關心地問她怎么啦?婷說:“亮和我分手了?!薄盀槭裁?,你對他那么好!”我問。
婷哭著說:“他說他對我只是兄妹感情。”
我們都很氣憤。婷為了討好亮,把吃飯的錢省下來給他買衣服,自己整天饅頭咸菜,可是亮卻這樣。最后經過大家研究,還是由我出面把亮找出來,我們大家和他談談。
于是,我又第二次去找了亮。
在我們大家的“審問”下,亮終于實話實說:“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的,她是對我很好,我只是不想讓她誤會,今天才和她直說的。”“誤會!”我氣憤地說:“第一次約會你就吻了她,你怕誰誤會?”“婷很單純的!”“你玩誰呢?”大家很生氣,七嘴八舌地說。
亮很無辜地說:“那天晚上也是她主動吻我的,反正我一直把她當妹妹,我們不合適,你們轉告她吧,讓她別再來找我了。”
這以后的幾天里,婷一直悶悶不樂,自己畫了一幅亮的畫像貼在床邊,一到晚上就偷偷地哭。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可誰也沒有辦法。
讓大家跌破眼鏡的是,沒到一個星期,婷就從失戀中走了出來,而且有了下一個目標。
她的這個目標是教中專油畫的個代課老師軍,軍十足的一個藝術家形象,中等個,腦袋后扎了個小辮。
因為軍教中專,所以婷每天晚自習都去中專班的畫室畫畫。
婷在學油畫的過程中,和軍的關系也變得微妙起來了。在軍過生日的那天,婷早早地為軍挑好了生日禮物,從那以后,他們的關系明確了。我們也為婷感到高興。
這時學習也緊張起來,我們又重分了宿舍,大家也沒有時間關心婷的事了。
一年后一個周日的下午,我正在宿舍看書,婷來了。她說最近心情很不好,想找我聊聊。
我們一起坐在校園的草地上,婷對我說起了她和軍的事情。
原來分完宿舍后,她和軍住到了一起。開始時他們如膠似漆,可是沒過多長時間,婷發現軍和他教的一個女學生關系曖昧,她質問軍,軍不承認。從那以后,婷再也沒有心思學習了,每天有時間就去看著軍,軍對她的這種做法很反感。多次提出分手,但每次都以婷大哭大鬧而告終。最近婷又發現軍在家里有女朋友,軍的女朋友寫信來說要來看軍,信被婷發現了,軍無奈只好和婷攤牌,說他并不喜歡家里的女朋友,她沒有婷長得漂亮,但是父母之命不可違,他讓婷在她女朋友來時先回宿舍去住,等以后他慢慢地和女朋友分手。因為軍的女朋友以前說過,如果軍和她分手她就去死。婷的內心很矛盾,不知該怎么辦。
聽完婷的訴說,我嘆了口氣,真所謂旁觀者清,當事者迷呀!
我勸婷:“你們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你還沒有完全了解軍這個人嗎?什么在家有女朋友?如果他真的愛你,早就和家里的女朋友斷了,別在相信他的鬼話了,離開他吧!
婷哭著說:“可是我什么都交給他了,離開他哪還會有好男人要我啊?”
我無奈地搖頭:“婷,你好傻呀!那你說現在怎么辦呢?”
婷默默地流著淚:“是啊,戀愛中的女人是最傻的,現在我也沒有辦法了,離也離不開他,等他女朋友來了,我就回宿舍住幾天吧!相信他會處理好的,我這輩子是非他不嫁了。今天和你說了這么多,我心里好受多了,我沒有什么好朋友,只有能和你說說知心話?!?/p>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之后,在宿舍的走廊里碰到婷,婷對我說:“他的女朋友來了,我搬到宿舍里住了!”
“你!!”我無話可說。
婷又滿臉帶著希望說:“他向我保證了,他不會碰那女孩的!我相信他。”
我不忍再打擊她,忙說自己和同學約好去玩球,不陪她了,匆匆地走了。
大約半年之后,軍來找我,他說婷在學校沒有別的朋友,只有我,讓我去勸勸婷。我問他婷怎么了,這么長時間都不見人。他說婷自殺了,被他救過來之后怕學校知道,送到了他以前的同學家里住了一段時間。剛把她接回來,婷又不吃不喝,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隨軍來到他們的出租屋,一進門,首先看到的是一地凌亂,椅子七倒八歪,碗和盤子碎了一地,只見婷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臉色灰白。
“你在這勸勸她,我上課去了!”軍小聲說完轉身就走了。
“婷?!蔽业穆曇暨煅试诤韲瞪钐?,再也止不住淚水。
婷聽到我的聲音,睜開眼睛,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短短兩個月里,那張臉瘦得只剩下一雙大大的眼睛,還因為長時間的流淚而變得紅腫,了無生氣??吹轿液螅玫难蹨I又流了下來。她掙扎著要坐起來,可是似乎一點氣力也沒有,我扶她靠在被子上。婷慢慢地把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講給我聽。
軍的女朋友來了之后,婷搬出了軍的出租屋,原想著等軍女朋友走了之后她再回去,可是軍的女朋友在這里住了一個星期還沒走,婷總是問軍:“她什么時候走?再不走我就去找她攤牌?!薄翱炝?,快了。她不走我總不能攆她啊!”軍總是這樣回答她。
終于有一天婷再也忍不住了,在軍上課時,她去出租屋找了那女孩。那個女孩并不像軍說得那樣,她很漂亮,婷把所有的事情和她說了之后,女孩說:“軍早和我說了,他說是你纏著他,他是不會要你的,我們早定婚了,等過年回家我們就要結婚了?!辨脷獐偭耍湍桥⒋蛄似饋?,把出租屋也砸了個亂七八糟。
后來軍找到婷,說他女朋友走了,說婷太讓他失望了要和婷分手。婷又和軍吵了起來,結果軍一個巴掌甩過來,把婷打了個跟頭。從那天起軍再也不理婷了,無論婷怎么找他、鬧他、罵他、求他,他就是不理婷。婷又傷心又失望,覺得這個世
界上沒有人可以相信,她把女人最重要的東西都給了軍,結果卻換來他對自己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她買了一瓶安眠藥。晚上,婷找到軍,對軍說:“分手就分手吧!我也想通了,今晚我想在回出租屋住一晚?!?/p>
軍很不耐煩:“你愿意住就住去吧!我這忙著呢!”
婷回到出租屋,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翻,給軍打電話,讓他回來。
軍說:“咱倆現在沒有關系了,你愿意在那住你就自己住吧,我今晚不回去了。”
“那我死了你回不回來?”婷傷心地說。
“你別總用死來嚇唬我,你死不死的和我有什么關系?”軍很絕情。
“好,那你別后悔!!”婷說完掛了電話。
當晚,婷吃了一瓶安眠藥。可能是怕婷真出事他沒法解釋,半夜時,軍回到了出租屋,發現婷昏睡過去,身邊還有一瓶安眠藥的空瓶,他趕緊把婷送到了醫院,醫生說再晚一點就救不過來了。
等到婷醒過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后了,軍沒有再提起分手的事情。婷出院后,身體非常虛弱,軍把她送到了以前的同學家里養身體。婷在那里住了一個月。
這兩天軍把她接回了出租屋,他們又在一起了。
婷問軍:“你家里那個女的你打算咋辦?”
軍說:“先那么地吧!還能咋辦!”
婷大怒:“那我呢?我算什么?是發泄你獸欲的工具嗎?”
“夠了!我不想和你吵,如果你不愿意我們就分手?!避娨埠暗?。
“你、你?!辨脷獾脺喩戆l抖。于是,婷開始絕食。
這對本來已經很虛弱的身體無疑是雪上加霜。
“婷,你干嘛這么傻呀!干嘛總和自己過不去,你就不想想你的父母,為了供你上大學,他們在家辛辛苦苦地種地,可你呢?說死就死,你能對得起他們嗎?”我說。
婷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知道這樣對不起父母,可是我都這樣了,我除了死還能選擇什么?從和他認識我的學業都荒廢了……”
后來我找到軍,和他談婷的事情。
軍說:“我是不會和她在一起的,和她在起的感覺很累!”
我接道:“可婷對你是真心的,她也是愛你才緊張你的。當初你們在一起時不是也挺快樂的嗎?”
軍說:“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我不能找個老婆整天監視我吧?再說她一天二鬧三上吊,天天還得擔心她自殺。你也不用勸我了,還器好好勸勸婷吧!”我沒有能力勸軍回心轉意,只能怪婷看錯了人。
沒過多久,軍不在學校當老師了,走時婷不知道。那段時間婷瘋子般到處找軍,后來居然去了軍軍的老家,到那之后才發現軍給她的地址是假的。婷傷心欲絕,從此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畢業后我和婷失去了聯系,可是午夜夢回,總能想起婷傷心的眼神。在此只想提醒年輕的女孩,請珍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