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生活及其他（組詩）

王永晨

感 動

是什么使氣候變得忘乎所以

喜怒無常。土生的我，水生的我

根并沒有扎得太深

凡胎肉體，眼淚是不可或缺的

盡管夢想可以哄睡一個孩子

而現實，卻無法抹去那縷炊煙

和與炊煙相關的瑣碎

享樂是件奢侈品

那草木叢生的沼澤

那高低起伏的丘陵

清澈的小河，一直嘩嘩地流淌

其實，我與魚鱉，魚鱉與鷹隼

同出一源，而麋鹿比我更親近自然

然而，因為生存的境遇

語言畢竟有所不同

雖然不可否認它們的靈動

仔細想想：食草亦罷，食肉亦罷

生物鏈上掙扎的生命

何嘗不是一種偶然

一種不可理喻的宿命

這樣想來反倒更好

讓我更加珍惜生命

一天天鑄造自己的品格

走過春夏，走過秋冬

向人生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故 居

從這個園子，到那個園子

中間隔著蔥郁的歲月

穿過日子的小蹊

我和喇叭狀的豆角花

邂逅在故居。故居依舊

但門前的榆樹更蔥蘢

豆角花，一如既往地照亮生活

被榆樹環繞的故居

一幢臨河的石頭房子

院里早沒了記憶中的事物

那只喜歡狂吠的黑狗

隔著夢向我撲來，卻被

墻角的大鵝攔截。那一個個

遺失童年的腳印，如今已經長大

它們把我圍在陣中

讓兒時的影子垂在墻上

成為一幅兩小無猜的圖畫

此刻，飄泊了半生的諾言

還一直不肯原諒自己

這讓我和那老屋、炊煙

與樹影結下情緣，蒼茫中

一只蝴蝶飛過幻想

讓我慢慢學會，在一粒塵土中

養活自己

日 子

天空漸漸地靜了下來，門前的榆樹

伸出茫然的手，眼睜睜地看著大好時光

一晃而過，連同那些往事

靜臥的書，銹蝕的鍋

而空中有種燃燒的元素

窗外，豆角地與發紫的番茄

還有懷春的玉米，在激動中不斷膨脹

有時，不可理喻

不是人太聰明，就是太糊涂

這反倒驗證了人的智慧

現代社會，誰還敢為誓言托付終生

豆角與番茄，書與鍋

在日子的舞臺上都有各自的粉絲

經歷各自的演變過程

一直苦惱，那棵長不高的小草

其實，繞過那個開花的枝頭

就會成功避開日子的閑言碎語。麻雀

在屋檐下編造人類的謊話

何必傷感那飄逝的落葉

和豐盈的果實

黃昏時，兩只蝴蝶飛出樹叢

一只向東，一只向西

除 夕

又是歲末，一個紅火的日子

讓許多人吹吹打打

一些事物，在寒冬初期已有預兆

而北方，許多節日還無法兌現

同泊一艘歲月的渡輪

面對年關，一些理由無法拒絕

穿梭的寒流 和

那些不明不白的陰霾

早在爆竹炸響之前，就寫下了

紅通通的春聯，把寫滿喜悅幸福

拋向冰雪覆蓋的生活

夜，終于被激情點亮

賀春的短信

爆出一串串喜慶

雖然，冰雪走不出冬的視野

但是在冬日的邊緣，春的呼喚

叩醒季節的門扉

（責任編輯 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