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我不是主角

軒轅古月

很不巧，我不屬牛；又很不巧，我不叫胡阿牛；更不巧的是，我天生就那么瘦，力氣也不大。我和牛扯不上任何關系。從本質上講，我不是牛，就算再抽象一點，也與其名望、力量無關。所以，此時此刻，主角不是我，我不得不把真正的主角請出來，在這牛年里為我說上幾句好話，好讓我賺點稿費給女朋友買糖果。

黝黑的皮膚，強健的身軀，眼前這大個兒一看就是個樸實的勤勞者，他說的話肯定有人相信，也一定有價值。更重要的是，他擁有完美的條件，他注定要成為主角。不過，他卻拒絕了我，拒絕和我說話，他一聲未吭。哦，差點忘了，他就是它。

它是一頭牛。在正常人的眼里，牛是不會說人話的！

當然，我沒有瘋。我并不打算創(chuàng)造奇跡讓牛開口說話，我也不懂牛的語言。但只要他吭一聲，我就能打破整個僵局。

人是聰明的，尤其是人為了達到某一欲望，人的聰明就顯得格外突出！

他還是沒有吭聲。事實上，他吭不吭聲都無所謂。戲沒有開幕，結局就早已寫好。沉默就是默認，吭聲則留下更多話柄。吭聲只是一個借口，恰恰也是一個原則。

我很想讓他吭聲，但此刻我更想知道他為什么不吭聲。左一聲牛兄，右一聲牛兄，他就是不吭聲，即使把臧克家搬出來，他也不賣面子。莫非，這牛兄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吃軟不吃硬？我可不會給他些顏色來證明這一點，畢竟我不是斗牛士！也許，這時會有好事者嘲笑我軟弱或者缺乏勇氣，并提出疑問：如果這牛是一只兔子，又會怎樣做？

我忽然想笑。難道不挑事就意味著軟弱，盲干就是勇敢？下一個問題更不必回答，我知道我是屬什么的！

他依然保持著沉默。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著某種隔閡。不同國家的語言都能相互翻譯，同一塊土地上的我們卻不能好好交流；我們的視野可以延伸到200億光年之遠的宇宙，可有時候卻偏偏不能到達近在身邊的某一內心世界。為什么？

有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睛能說話。我瞧著牛兄圓圓的眼睛，心里有些發(fā)慌。現(xiàn)在這年頭啊，除了科技發(fā)達，人的超自然能力也在發(fā)展！死的能說活，假的可變真，連公雞都可以下蛋！牛兄的眼睛里似乎有著驚訝、憤怒、鄙夷。我說牛兄啊牛兄，請別以這種眼光看我。盡管我的目的很單純，但起碼的心虛還是有的！

他還是沒有吭聲。這使我失去了耐心，一惱火，此行的目的也忘了。笨牛啊笨牛，我該怎么說你呢！你干活再踏實，再勤勞，吃的不還是草？別以為不吭聲就是對現(xiàn)實無言的抗爭，現(xiàn)在其它說話的牛多著哩！屬牛的人在吶喊牛年大吉，帶牛字的人正高呼牛年大發(fā)，就連普通人他也牛氣沖天！你怎么就甘心沉默，不好好保護并利用自己在這一年的權利呢？

然而，牛兄始終一聲未吭。它，真的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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